第九百八十章 問舊4K(2 / 2)

天師上位記 漫漫步歸 7284 字 10個月前

“是有人告訴你可以招來你先人所以才建了這陰宅,是麼?”衛瑤卿,看向那些牌位,神色微妙,“如你所願,河神真的被你招來了。隻不過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河神……”

“你方才不是說我於家先人早已故去多年了麼?”林世同不安的看向四周,道,“那招來了什麼?”

“你於家的仇你要報,這我攔不住。”女孩子說話間雙瞳越發幽暗,“有人要找你報仇,我也攔不住。”

“那些被你殺掉的人手上並沒有沾血,是無辜的,被你借水而生,冤魂不散,無法往生自然要回來找你。你這陰宅前三年磨去了你鬼神不懼的體質,如今的你也比普通人好不了多少了。”

……

雨似乎越來越大,落在屋頂上發出如倒落的豆子一般發出響亮的嘈雜聲,外麵的風也越來越大,係在槐樹上的那些鈴鐺發出刺耳又急促的鈴聲,刺的人有些心慌。

歡喜的嗩呐吹奏聲就是這樣突兀的進入耳中的。

“這聲音……是祭祀河神?”衛瑤卿愣了愣,突然凝眉,將林世同抓了過來,斥問,“你殺了多少人了?”

林世同一怔:“到前日統共有八十人了,這兩日我並未殺人……”所以他也不知道那些百姓怎麼會又跑出來祭祀河神了。

雨天不祭祀是老規矩,他們清楚的。要祭祀河神,他自有他的辦法通過廟裡的簽文同知祭祀河神的百姓。隻有殺了人之後,他才會同知,更何況沒有殺人,就沒有屍體交換,所謂的河神祭祀也就不攻自破了。他不會做這樣自打臉的傻事。

“有的。”裴宗之突然開口道,他伸手指向林世同手臂上發紫的牙印,道,“陰陽術同九這個數字淵源頗深,萬物萬事九九歸一,還差一個人,就是八十一人,九九歸一了。你,就是這最後一個人記。”

一瞬間的靜默之後,一陣刺耳的慘叫聲劃破了祠堂的不安與凝重。

林世同慘叫著在地上打滾,他抓著已經滲出血水的手臂叫道:“快,快叫他們停下來!”能下令百姓祭祀的不止他一個,還有那個人。

屋內眾人看著他手上、身上越來越多的牙印,和不住摳撓那些牙印的舉止,忍不住向後退去。

隨著那些牙印越來越多,林世同抓撓的動作也越來越大。

奇癢難忍,他一邊抓撓著一邊向祠堂門口爬去。那個嘴巴毒又惹人厭的大天師居然一動不動,根本沒有製止自己。不過這時候已經顧不得這個大天師了,他要讓那些人停下來,不,今天不能祭祀。

“林……林大人!”一道顫顫惶惶的聲音響起。

林世同本能的循聲望去,見出聲喊自己的是那幾個即使被抓住害怕卻仍然對自己敬畏有加的幾個衙門官差,此時他們正一臉驚恐的看著自己。

“怎麼了?”他聽到自己說。

“大人,你……你的手……”他們似乎看到了什麼恐懼至極的事情一般,見他望去,不由的向後退了一步,驚恐的出聲了,這動作仿佛在怕他靠近一般。

林世同低頭看向自己的手,看到的是一雙沾滿血水的手。

哪來的血?,他低頭,看到了不斷有血水透過他的青衣官袍滲了出來,沒了袖子的右臂宛如浸染在血水中一般。

眼前一片赤紅,在一片驚恐、詫異、不安的神情中,有兩個人的神情始終平靜自若。

那個年輕古怪的大天師還有那位撐傘惜字如金的裴先生。

嘴巴毒辣的女子此時眼神中多了幾分叫作憐憫的東西,向自己看來。

“陰宅從三年前開始建,所以這件事應當從三年前就開始謀劃了。那個教你的人與其說是在助你報仇,不如說是在千方百計的想要取你的性命。用這種方法取人性命,你若是沒有得罪彆的陰陽術士,那麼我想此事或許同四十年前那個‘先生’有關了,你是不是讓不該知曉的人知曉了你於氏後人的身份?為了斬草除根,以絕後患,他自然是要對你動手的。你這樣的生辰八字,鬼神不懼,原本是最不懼我們這些陰陽術士的,卻生生聽了人胡說八道,毀了這樣難得一見的體質。”

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麼?知曉如何命令百姓祭祀的可不止他一個,還有那個人。

“客……客棧……”在徹底陷入黑暗之前,林世同吐出了最後兩個字。

一道驚雷閃過,雨水彷如倒灌而下,祠堂裡轟隆一聲。

木質的牌位掃了一地,手肘粗細的燭火落在木質的牌位上,火燒了起來。

“這陰宅必要燒了才是!”站在火光中,衛瑤卿對眾人道,“在雨停之前,必須燒掉,不然就麻煩了。林世同作惡多端,但總是大楚的子民,本大天師大人不記小人過,這善後之事就交給我吧!”

王栩看著偌大的雨不住的皺眉:“雨下的那麼大,怕是不好燒。”

“用燈籠!”被抓起來的衙門官差道,“用那些燈籠!快!”

這個時候還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那是真的愚不可及了。

對上眾人望過來的眼神,他喃喃道:“於家出事時,林大人隻有三歲,記憶裡便是滿城高掛燈籠歡送河神的情形,這城裡的燈籠是大人的私心……”說著說著便說不下去了,他看向地上血葫蘆似的林世同,眼裡戚戚然。

那年家族變故,對於尚在繈褓中的林世同,所記住的隻有滿城高懸的紅燈籠,人人都在慶祝,卻隻有他,沒了親人。來到臨江城,弄明白事情背後的真相之後,他對這臨江城的百姓更是怨恨,也因此做下了之後的事情。

王栩冷哼一聲,道:“那他還算乾了件好事!”

那些記回過神來的衙門官差在一旁訥訥的看向衛瑤卿:“大天師,我們知錯了,這毒藥……”

“是枇杷膏做的糖丸罷了。”王栩說罷便覺手上塞了樣東西,低頭一看,是一張符,他怔了一怔,看向撐傘步入雨簾的衛瑤卿和裴宗之,來不及追上去,忙問:“你們去哪兒?”

“客棧!”雨中飄來兩個字,人影很快就消失在雨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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