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沒有?都將人嚇的叫救命了!”女子嘲諷的聲音傳來,“還真是好一個拳拳心意!”
挨了幾巴掌的人吐了口血唾沫,指著那躲在王栩身後的客棧老板,怒道:“命總比錢財重要吧!我那符可是保命的……”
“沒錢吃喝也要丟命的。”客棧老板哭喪著臉嘀咕道。
“你……”那人不解又憤怒,正要繼續說下去卻被一道女聲打斷了。
“好了,哪個有功夫聽你在這裡鬼扯?”衛瑤卿開口道,抬頭看了眼王栩,道了一句“等著”過後便轉身去了屋內。
數道腿腳聲傳來,伴隨著幾簇從房內飛出來的火苗,女子擰著眉頭手裡抓著一個老者將人推搡到了王栩身邊。
“你帶人了吧!”她問。
王栩點頭:“你都特意提了要多帶人,我等怎會不帶?”僅暗衛就帶了幾十個,就怕有什麼差池。
“這個就是教唆林世同的人,手裡沾了八十多條人命,人交給你們了,你們看著辦吧!”她說著便將人往這裡一推。
有個一身勁裝的男子從身後的人群中跳了出來,一把接過那個落耳先生,將他製住。
那落耳先生雖被製住了,口中卻仍在嚷道:“不關我的事,人又不是我殺的,是林世同殺的。”
眼見落耳先生要被帶走,屋裡的幾個江湖術士也跟著走了出來。
方才與客棧老板爭執的那人道:“此事是林世同做的,與他無關,你們快將人放了。”
女孩子轉身掃了眼走廊裡的人微微點了點頭,轉頭看向崔璟,:“人都齊了,便交給你們了,帶回去好好教導教導大楚律法,有前科的不要手軟。我便先走一步了,在臨江城逗留的時間夠久了。”說著便從沒了木欄的二樓跳了下去。
崔璟還未回應,倒是走廊裡的人耐不住了,聞言一聽這些官差要抓人,當下便衝了過來。
“不可。”容易老先生的聲音響起,但到底慢了一步。
衛瑤卿和裴宗之兩人雙腳落地時正看到那人衝向崔璟,當下便有好幾個勁裝男子從官差中跳了出來,迎了上去。
崔璟臉色微變,在一群人中有些難以避讓,慌亂中連袖子都被撕扯下來一塊。他雙唇抿了抿,做了個手勢,又有數十個暗衛從天窗、門外衝了進來。
看來是真的動怒了。
王栩同一群官員忙躲到一旁避讓,再看一眼轉身朝他揮了揮手離開的那兩個人,他突然有種慶幸感:還好她最後一句是同崔璟說的,不是自己說的。這麼一想,心裡不知道為什麼,還有幾分幸災樂禍。忙將這莫名其妙的幸災樂禍壓下去,他咳了兩聲,打了個響指讓剩下的暗衛進來幫忙。
早知這些江湖中人有些不可控,這次親眼所見,更是深以為然。雖然有時候這群人確實是“義氣”,但誠如她所言,是該好好學學大楚的律法了。
感情手裡死了八十多個無辜百姓,還以為是小事不成?
……
……
“二莽,走了!”女孩子踏上巨闕號的時候,雨已經停了,站在船頭發呆的二莽怔了一怔,便聽女孩子的催促聲又在耳畔響起。
“午時了,可以開船了。”
二莽點了點頭,結結巴巴的喊了聲“大天師”,又是緊張又覺得有趣而古怪,原來傳說中的大天師是這麼一個人,沒有想象中的不食人間煙火,同普通人一樣要坐船要吃喝看美景,有喜怒。
說到底還是個人,隻是比一般人多了些彆的手段罷了。二莽想了想,撓頭笑了,從彆的船上調來船工,一揮手,巨闕號緩緩開離了碼頭。
雨過天晴,此時天上還掛著一輪彩虹,彩虹倒映在臨江河中,如水中彩橋一般。一顆石子扔了過去,打碎了水中的彩橋。
記 “挺好看的,你做什麼?”裴宗之正看著那輪彩橋,見狀嘀咕了一句。
“鏡中花水中月是看不得的。”女孩子伸了個懶腰,身姿如柳枝般舒展開來,指了指自己,道,“這麼一個活生生的,實在的人在麵前,看那些虛物做什麼?”
裴宗之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沒有說話。
二莽離他們足有五六步的距離,不敢靠近,卻又因著心裡的好奇,沒有走遠。
站了片刻,終於忍不住開口:“大天師,事情都解決了麼?我看城裡的紅燈籠都沒了。”
“解決了,河神不會再有了。”衛瑤卿轉頭,瞥了眼二莽,道,“下次你們出行不必在跑出來祭河神了。”
得了這個回答,他鬆了口氣。大天師其實就是個有本事的普通人,這般一想,似乎也沒有那般難以親近了,二莽走了過來,問道:“那這臨江河裡真有河神麼?”
女孩子抬眼看他:“你覺得呢?”
二莽乾巴巴的笑了兩聲,撓了撓後腦勺,道:“不……不知道。”
“鬼神鬼神,其實同善惡一般,隻在一念之間,它若庇護你,那就是神,若是問你索取就是鬼,即便不是鬼,也要稱之為邪神,這就是陰陽點煞除去的東西。”衛瑤卿瞟了眼二莽臉上費解的神色,笑道,“陰陽司主旨驅邪,有邪惡之事,便可告之,明白了麼?”
二莽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