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王鐵軍不知道親閨女已經換了芯子, 自然無從揣測她的行為動機。
王瀟雞爹媽隻是捎帶手的事,她看不慣身邊人明明踩到丟在地上的錢都不彎腰撿而已。說一聲,人家倘若還不撿, 她也就不管了, 隻是會下意識地離對方遠點兒。畢竟道不同不相為謀。
她真正雞的人是她自己。
繼成功代購了500隻大肉包掙了75塊錢(路費屬於出差開支,肥皂廠給報銷)之後, 她又要開啟賣配方的路線了。
親,聽說過秘製鳳爪和冒烤鴨嗎?金寧大飯店最新的熱門菜哦,還有藤椒雞和鹵雞爪, 味道都很不賴哦。
她要把它們賣去新縣,順帶著掙點小錢錢。
禮拜天一大早,把打工人生涯過成創業老板的王瀟帶著大包小包上了客運大巴。
得虧她還有個跟班唐一成能用, 否則這大包小裹的,出個門實在艱難。
上了車之後,王瀟難得沒在心裡細化自己的掙錢計劃,而是閉上眼睛打盹。她這幾天跑得鞋底都薄了,實在累得夠嗆,需要休息。
她正睡得迷迷糊糊時, 突然間聽到了吵吵嚷嚷的聲音。她下意識地睜開眼,驚訝地發現大巴車的前窗多了幾坨爛泥巴。
車子不知道為什麼停下了,叫罵聲是從外麵傳來的。司機嘴裡嘟囔著什麼, 伸手在找按鈕。
王瀟渾身一個激靈,脫口而出:“彆開門!”
然而已經遲了。
這個時代的大巴車中途帶人是常態。半路上車的乘客交的錢比買票花費少,這部分錢由司機和車上的售票員私分也是眾所周知的潛規則。
司機已經打開了車門。
上車的幾個男青年氣勢洶洶,上來先給了司機一拳:“狗日的,讓你不開門!”
王瀟本來坐在靠過道的位置,她嫌車窗太冷, 腦袋靠上去吃不消。
現在唐一成見勢不妙,拽了下她的胳膊,示意她換到裡麵去。
竄上車的男青年卻厲聲嗬斥:“彆動,他媽的,一個都不許動!開車,龜兒子,開車聽到沒有?”
司機被打的鼻子底下淌了兩管血,還得顫顫巍巍地把車子開了起來。
王瀟和唐一成交換了個眼神,甚至還沒來得及小聲商量,那五個人已經亮出了銀光閃閃的刀:“不許動,把錢都掏出來。都他媽給我老實點!”
一整個大巴的乘客都嚇成了鵪鶉,王瀟也渾身的血全往腦子上湧。
媽呀,她知道現在治安不好,所以他們特地選擇早上發的車。因為據說一般搶劫案都是發生在傍晚乃至夜晚時分,尤其是在那種荒僻的道路上啊。
他們這車完全不符合常規條件。
可見犯罪這種事跟強-奸案一樣,跟受害者到底穿了什麼衣服有沒有喝酒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王瀟之前打定主意要上車睡覺,所以她和唐一成坐的位置偏後。前麵的搶劫已經開始了,有個戴著眼鏡學生模樣的少年帶著哭腔喊:“我沒錢——”,被一拳打得腦袋撞到車窗上,冒出汩汩的血。
車上的乘客發出驚呼,還有人哭出了聲。
但更殘酷的事情在後麵,有個搶匪逼著個小姑娘脫衣服,說要好好查查她到底有沒有錢。她那個上車後一直跟她親親我我的不知道是男友還是丈夫的男伴縮在旁邊,連個屁都沒放。
媽的,真是拳頭都硬了!
王瀟穿書前有次吃夜宵燒烤的時候,碰到過老流氓追著人家小姑娘要微信,姑娘不給,他就抓著姑娘要把人腦袋摁進剛端上桌的熱油滾滾的毛血旺裡。
當時王瀟二話不說直接拎著酒瓶就砸了老流氓腦袋,被老流氓的同夥一腳踹翻到地上,她也沒認慫,繼續拎起凳子上演發瘋。
後來被一並帶進警察局,她照樣不慌,反正她又沒打算過端體製內的飯碗,檔案上留一筆也不怕。
至於要打官司扯皮的話,正好,她一個月入百萬的大網紅有錢也有精力杠下去。
鬨得越大,引起的關注度越高,引來的流量還越多呢。
總之,她從來沒慫過。
說時遲,那時快,不等她路見不平一聲吼(她也沒那能耐),搶匪已經抓著刀逼到了她麵前,色眯眯地衝她笑:“來,把衣服脫了,哥哥好好給你檢查檢查。”
王瀟哭喪著臉,顫顫巍巍地脫大衣,然後二話不說,衣服一攤,直接蓋這倆搶匪的腦袋上了。
就這眨眼都來不及的功夫,唐一成跟武俠電視劇上的那種鎖骨神功一樣,竟然從內座跳了出來,兩隻腳一左一右,分彆蹬在了兩個搶匪的脖子上。
踹的這兩人隻來得及發出一聲悶哼,直接往旁邊車椅上倒,暈了。
然後毫不意外的,王瀟聽到了一堆“啊啊”的尖叫。
說實在的,那一瞬間,她厭蠢症犯了。
叫叫叫,叫你祖宗十八代的叫,這時候叫著裝什麼死!叫個屁,趕緊上腳的上腳,上拳頭的上拳頭啊。非得搶匪一個個扒光你們的衣服,全都丟下車軋死了才舒坦嗎?
她才懶得搭理會不會誤傷無辜群眾。都是拚命的時候,誰還欠了誰的不成?哪怕一車人全死光了,隻要她能活,她就不會生出半毛錢的愧疚。
於是王瀟半秒鐘都不猶豫地上了一記撩陰腳,以斷子絕孫為己任,直接踹向倒在對麵大姨身上的搶匪。
嘖,好容易被叫魂嚎給喊醒的搶匪臉一白,捂著命根子又癱了。
唐一成已經衝到車廂中部,一拳打在那個當眾強-暴少女的搶匪的後脖頸上,瞬間把人打暈了,然後跟剩下的兩個搶匪纏鬥在一起。
王瀟拽著行李架上的袋子,兜頭一飯盒紅油鳳爪砸在另一個悠悠轉醒的搶匪腦袋上。好家夥,現在的鋁飯盒真實在啊。大冬天的車窗起霧,車廂光線昏暗,饒是王瀟都搞不清楚車匪腦袋上紅彤彤的到底是砸出來的血還是粘稠的紅油。
奇跡了,原本扯著嗓子嚎叫的大媽竟然跟突然間回過神一樣,拿原本綁在腦袋上的方巾扣住了捂住下三路的搶匪的脖子,一邊“啊啊”叫著,一邊死命勒他脖子。她叫的太大聲了,王瀟都懷疑估計等不到搶匪被勒暈了,就先耳朵先背氣,叫吼昏了。
另一邊倆男的卻跟傻子一樣,明明挨了紅油鳳爪洗禮的搶匪都倒下了,哪怕他倆一腳踩在他臉上,也能直接KO了他。結果他倆就會裝死,摟著自己的包動都不動。
愣是讓那搶匪又重新爬起來,抓著刀往王瀟身上撲。
倒黴的王瀟隻有本能舉起倒背在懷裡的書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