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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流眼淚的。”

“……什麼?”

“我不會哭的。”

斬釘截鐵的重複。

“看到我哭,元君會高興還是難過呢?”七樂說,“怎樣都好,反正是希望看到的吧。”

“這隻是你以為的、能夠幫助到我……能夠幫到一個正常人的方式。”

“我是真的沒有在逞強。”

“所以,能不能請你,讓我一個人靜靜?”

*

太傷人了。

七樂的話太傷人了。

在非常傷人地用上了敬語請他回去以後,七樂就再沒說過一句話了。

因為古森元也自己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等他從衝擊中回過神來,七樂已經儼然是一副拒絕交流的姿態了。

當時沒作出即時、合適的應對,任由衝動驅使,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跑來,

然後笨蛋一樣地被掃地出門……雖然在物理層麵上是自己走出去的。

傻乎乎地捧出一顆真心卻沒被珍惜。

他們是不是,其實沒有那麼合適?

……應該放棄嗎?

還沒有嘗試解決問題呢。

「想哭就哭,我一直在。」

古森元也隻是想說這句話而已。

隻是想說他自己最想從彆人那裡聽到的這句話而已。

是不是在電話裡說更好?

是不是不挑明會更好?

還是說不應該不請自來,至少要預告一聲?

七樂,說話一如既往地直白。

隻不過說的不是他想要的、他想給的,他就惱羞成怒了嗎?

如果這就是七樂處理情緒的模式,

為什麼他固執認定這是不愛他、拒絕被愛呢?

——雖然不願意承認他把那些異常自作多情地全部當成了關係更親密的信號。

情緒上頭的他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才不是自作多情吧。

這些反常,隻有他見過吧?隻有他能猜到吧?

那些異樣,本質上,不就是在說明,七樂並沒有對他的存在視而不見嗎?

什麼笨蛋、什麼傻乎乎啊。

聖臣沒說錯,他就是白癡。

白癡元也。

……

“……元也,能不能停止你那沒有意義的行為?”

對於用了各種能想到的方法試圖改善聖臣的社交能力的他,聖臣在忍無可忍以後是這麼說的。

“不是每一個人都會重視朋友的數量,或者說存在。”

“大多數時候,我隻想一個人呆著。”

“不需要外向,不需要合群。有些人,我就是不想搭理。”

“你的做法,對我來說是一種負擔……有時候。不,大多數時候。”

“又不是長輩,麻煩彆再操這些無謂的心。”

……一腔熱忱被潑冷水,說實話,很受傷。

佐久早聖臣的話聽在古森元也耳朵裡就是:我求你了嗎?

最討厭被拒絕了。

可這個世界上哪裡存在一味地接納他人的人呢?

一直相信隻要足夠努力、付出足夠的熱情與好意,就能收獲回報的古森元也自此開始反省。

擺出「我想對你好」的大旗,熱衷於看到他人的意願受到自己的影響,不就是享受萬事按照自己意願來的感覺嗎?

這不是一種控製嗎?

聖臣不需要他的同情、可憐、保護欲……或者說,矯正欲。

為什麼沒早點想到?

陷入低沉狀態的古森元也,訥訥地跟佐久早聖臣說對不起。

“……都說了,朋友的話,不是有你嗎。”古森元也的情緒全寫在臉上,佐久早聖臣盯他良久,說出了非常崩人設的話,“朋友之間,隻說謝謝,不必道歉。”

“不是啊!!不管是什麼關係,做錯了事就要道歉的!!!”

啊,淚腺發達的家夥又開始製造洪水了。

但佐久早聖臣這次很滿意,因為對方終於不再執著當他哥哥了。

“話說聖臣你是從哪裡學來這麼帥氣的台詞的?!”

“……”

佐久早聖臣,對於抄襲偶然聽見的影視劇中硬漢角色的台詞、在古森元也的記憶中留下了完全不符合自身作風的一席話,光速感到後悔。

幸虧他不知道古森元也的內心解讀,不然他恐怕會恨不得製造一個時光機回到過去堵住自己的嘴。

——「元也,謝謝你做我的朋友。」

……

以前不是早就有這種經曆了嗎?為什麼沒把嘴管好?

過去一直套用和聖臣相處的經驗對待七樂,

小心翼翼,克製無比,保留空間。

但手足和戀人怎麼可能一樣呢。

古森元也終究還是忍不住貪心了。

啊啊。

冠冕堂皇地想著什麼「不想讓她哭」。

最開始,隻是想幫她擦掉眼淚吧。

希望七樂哭,隻讓他一個人知道,隻被他一個人拯救。

想要成為七樂的「唯一」。

這就是,古森元也卑劣的心。

如果這根本就不是七樂想要的,

將己方意願強加於人的他被拒絕也是活該。

如果好好道歉,把事情說開,把對方想要的東西弄清楚,

比聖臣說話好聽一千倍的七樂,絕對不會讓他失望,一定會給出比「謝謝你做我的朋友」動人一萬倍的回複。

古森元也下定了決心。

害怕假如被拒絕通話會讓他喪失重新鼓起來的勇氣,他按下了語音消息錄製鍵。

“我,兩小時後會再來一趟!一定一定要給我開門!不然我會傷心到無家可歸的!真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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