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十五年,音姑娘命我將幾年來挑選出來的、符合要求的學子,連同家人送往京城,他們才是音姑娘真正想要的人才。就在這一年,我與音姑娘約定的期限滿了,考慮一番後,我決定留下來。
康熙四十六年,我成親了,和當年“學海無涯”進學時的一個師妹,她本來一直在“學海無涯”的,四年前被音姑娘派來幫助我,比我小三歲,小時候的遭遇亦是不怎麼好。同年,音姑娘又派來幾位男子,看起來比我還要小一些,卻已然武功高強,他們……是奉“音字令”來保護書院內重要人物的。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卻開始做種種安排,這是早年音姑娘就送來的應急方案,所以並不會顯得慌亂,我和師妹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自去年我傳信給音姑娘說要留下之後,許多此前不曉得的事,就一點點都知道了。
師妹的“五年之期”亦滿,她同樣留了下來,但是礙於音姑娘保守秘密的規定,關於京城那邊的事,她沒法告訴我具體的,隻是……我隱約猜到,京城的“學海無涯”絕對不那麼簡單,比起我們這裡,那兒肯定已經被層層保護起來了。
音姑娘,究竟是什麼人?
我想不止我,許多同窗必定都有這個疑惑,可是大家都不會表現出來,更加不會問出來。就好比,明明進學五年多,為何距離我被救的時候,不過一年不到?其中還要刨除養傷、調理的時日,難道竟是一場夢不成?
但是,腦海中那麼多的學識,這些又怎會是夢?
我想,音姑娘的神秘,不是我們能夠探尋的,既然命都是音姑娘給的,做一輩子的事又有何妨?況且,音姑娘待我們不薄啊,平民的戶籍,優越的生活,滿腹的經綸……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還有什麼可說的?
特彆是在聽到師妹有孕了,我的感激之情更是深重許多。
音姑娘,此生我是還不清她的恩情了,隻能管好這座湘潭書院,培養出更多她想要的人才。
至於音姑娘是什麼人,有什麼樣的身份,為何修建學院,還擁有其他什麼樣的勢力……想起那巨大的時間差,我甚至某一刻覺得,音姑娘其實不是個人,而是誤落人間的仙子,救了很多的孤兒,教他們認字讀書,讓他們自立更生。
這個想法有些可笑,我明明接受過莫老師的科學教導,但隱隱地還是有些相信這個猜測。
不過,當我看到音姑娘送來的成親賀禮那對上等青白玉製的鴛鴦佩,所有的疑問就全部不見了。
音姑娘,是值得尊敬的師長,是寬容待下的好主子,也是我一生都甘心仰望的奇女子,能夠聽命於她,我覺得萬般榮幸。
知道這些,就已然足夠了。
我叫瓜爾佳泰格,乃是費英東的後人。
我們家並非瓜爾佳家的嫡係一脈,我阿瑪是庶出,瑪法也是如此,因而與嫡支疏遠了很多。
我額娘是章佳家的女兒,可惜與十三阿哥的親額娘薨了的敏妃娘娘並無親緣關係,否則也不會嫁給阿瑪為妻,即使是當家主母,可一個靠著例錢過活的旗人之家,又有什麼地位可言?
我並非長子,但是卻頂了長子的所有責任。大哥巴圖自幼病弱,弟妹還小,隻有我能夠抗起這個家,所以不過八歲的我,成了家裡的依靠,開支、家事幾乎全部壓到了我的頭上。
康熙四十一年,九歲的我有一夜累得睡在了柴房裡,可再次睜眼的時候,卻進入了一個奇妙的夢中。
“喂喂,起來了起來了!”一個穿著奇怪衣物的女子,用一根竹條敲打著我。
睜眼時,我看到了另外一個和我一樣的孩子,他看起來與我差不多大,不過衣著要好很多,像是緞子質地的。
“發什麼呆,呶,換了衣服就出來,我脾氣不好,等久了吃苦頭的可是你們!”那女子像個痞子一樣叼著根草,手裡的竹條敲得很急促。
等她出去,我不禁問道:“你是誰?知道她是誰嗎?”
“我叫瑞琪,你又是誰?知道這個婆娘是誰嗎?”那孩子很傲氣地揚頭,有些好奇地看著我。
“泰格,我在家睡覺呢,醒來就在這了!”我偷偷掐了自己一把,咦,居然不疼?看來真的是做夢了,於是我放心了。
“怎麼和我一樣?”瑞琪嘀咕著,下一刻抬眼道,“你也是旗人?哪家的?”
“我是旗人,瓜爾佳家的,你……難道也是旗人?”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