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下意識地放鬆了些,他懂了,如果不知道這個緣由,恐怕任誰都會惶惶不安,在他的心中,甚至是如今大清的所有人的心中,初聞這種事,他們隻會認為這些人終生都將聽命於徽音,卻根本不會想到,那裡麵僅有五年的聽命期限而已。
“這些孩子教導得很成功,猶記得當初訓練完達成約定時,幾乎所有的孩子都提出了達成約定的條件,那就是不調軍、不謀逆、不背叛皇上,他們雖然被我和莫璃打磨成了利劍,可卻無法揮動自如,足足讓我和莫璃苦笑了很久呢!”徽音目露懷念之色,語氣裡有些不易察覺的好笑。
“那……他們對你豈不是毫無用處?”胤禛不解,培養將才並非易事,其中的艱辛他可以想象得出,若如這般所言,那沒些好處的事,這女子又怎會去做?
“當時我和康熙互相防範忌憚,為了應對將來可能發生的衝突和利用,所以我才致力於經營出各種勢力,以便日後讓康熙投鼠忌器,根本無意用這些來做什麼。”徽音搖搖頭解釋道,“八旗子弟乃是滿族根本,我從來不認為能指揮他們,教導他們隻是為了多個籌碼,隻要康熙以為他們聽命於我,目的自然就達到了。”
“你這是鑽空子在唬人了?”胤禛失笑道,敢情這一招就是利用了他們這些人的慣性想法,以為隻要聽命於一人了就是終生的事?
“是啊,你看,即使是現代走了一遭的你,不是一開始也上當了?”徽音歪了歪頭,有些狡猾地笑道。
“你給我這些,又是何意?”胤禛掠過上當的話題,問到了關鍵之處。
“莫璃不在了,而且這些人的約定期限也快到了。”徽音神色認真了些,“當初我們約定好的,在他們地位穩固後的五年內,必須無條件服從‘音字令’要求做的事,其實說白了,除了安插些人,旁的根本做不了。”
“你是說……”胤禛懂了這女子的打算,可正因為懂了,他才更加遲疑,“為何?”
“一來,奪嫡暗湧激烈,你比我更需要這個;二來,沒了莫璃,這部分人我無暇多顧;三來……你是我的夫君。”徽音知道,一直以來都沒有讓這人了解她的底牌,猛然如此肯定是不正常的,但是前不久的刺殺,卻讓她改了主意。
胤禛目光一顫,下意識地低了頭,心跳都漏了半拍,自覺地老臉有些發熱,即使以前也聽到過這樣的話,但唯獨這一次讓他感到幾分羞窘之意。
“拿一方你的印鑒,莫要出現名字和封號這類能知曉身份的字眼,隻要能作為信物即可,我發命令將他們聽命的人轉讓於你,其他的你自己去弄吧!”徽音伸指點點桌子,隨後又道,“另外,等這一陣過了,我要訓練你的身手,你這樣的水平實在是讓人看不過去。”
胤禛橫了直接說他身手太弱的女子一眼,氣悶道:“你還嫌棄了不成?”
“啊,嫌棄了!”徽音點頭,撇撇嘴說,“雖然也可以安排人保護你,但是你的武功也太差了,借此提升一下也好,免得缺乏鍛煉,一過四十就發福,我可不喜歡那樣的體型。”
胤禛絕倒,抖著唇說不出話來。
兩人笑鬨了一陣,這才收斂了些。
“這個我再看看。”胤禛折好那張紙,起身之際忽地想到了什麼,“顏顏的額駙,該不會在這裡麵?”話一出口,他就越發這麼覺得了,腦子裡麵一過他們談起顏顏的婚事時說的話,這七分的猜測也變成了十分的肯定。
“你不娶年氏的話,就失了一份兵權上的助力,我自然是要為你補上的,不過……那丫頭的婚事,我還是希望能問問她自己的意思。”徽音表示出了無意讓女兒政治聯姻的想法。
“我明白了。”胤禛頷首,看來顏顏的額駙,這女子更希望是女兒看中的。
徽音坐在書案邊,目送著那道清俊挺拔的背影離去,卻在他即將邁出門的時候,她問道:“胤禛,永和宮那位……你到底如何想的?我需要知道你的態度。”
門邊頓足的男子身形一僵,袖子下的拳頭立時握了個緊,他半晌未動未言,不知在想些什麼。
“莫璃自己求死是一回事,但是我絕不容許他人傷她分毫,理應……誰下的手誰就該償命的。”徽音歎息一聲,神識已將門口之人的表情看了個清楚明白,“胤禛,之前我已放任了多次,但這一次我著實不願再忍。”
“你待如何?”低啞艱難的聲音,透出了內心中的隱痛和掙紮,以及那份怎麼都抹殺不掉的血緣牽絆。
“我有千百種方法可以徹底除掉這個未來定然會再度動手的麻煩,可是,比起她,你要重要許多許多,所以我想知道你的態度。”徽音說得懇切,這一次雖然莫璃死了,但主要當事人卻是這個男人,為此她才一直忍著未有動作,也沒有找到康熙門上去。
“我……”胤禛不知該說什麼,上一世的傷害,這一世的暗算,他仍舊是念著那份生身之恩和母子之情的,可是,天底下又有哪個親生額娘會致親子於死地呢?他想象不出來,即使怨恨、心寒、痛苦,卻無法真的做出什麼,那不是政敵、不是奴才,他可以毫無顧忌地陰謀陽謀對付處置,那是他的親額娘啊!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