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陌生夫妻(2 / 2)

幾叢竹子看似隨意種下的,長起來卻仿佛成林,而那竹子尖尖上正是胤禛要找的人。風一吹,竹子晃晃悠悠擺動,連帶著倚臥其上的那抹身影也是來回飄蕩,讓人擔心她下一刻就要摔下來。

“徽音,還不快下來,若是摔著了該怎生是好?”胤禛凝眉肅容,心裡擔驚受怕的,麵上也下意識地繃緊了。

竹枝之上的徽音淡淡一瞥,提起手裡的小酒壇又灌了一口,她一點都不想看到這個男人,更懶得理他,甚至連冷哼一聲,她都覺得浪費。

胤禛仰頭見上麵的人無動於衷,而且還用那種眼神看了他一眼,繼續提著酒壇喝酒,不由得將拳頭捏得咯咯響,可他雖然臉黑了,內裡氣得不行,卻並沒有直接地吼出來,這次是他不對,他忍!

兩個人靜默著,一個在竹稍上,一個在竹子下,風吹著竹葉沙沙而動,這情景……襯得兩人像是夫妻,又像是陌生人。

陌生人?

天已經全黑了,月上竹枝頭,在沉默中冷靜下來的胤禛忽地心悸了一下,隻為著他因這氣氛想到的三個字,陌生人,他絕對不會容許他們形同陌路,決不!

“徽音,你先下來,我們可以好好說。”胤禛語氣裡有些妥協,如果是上一世的他,無論如何也不會矮下身段,可這一世的他懂得用更多的方法來達到目的,特彆是多年前與這女子發生過衝突,他比誰都明白,強硬的態度隻會引來更強硬的對峙,這女子……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比他還不肯妥協,好不容易見到了人,他可不想以後陷入無止儘的追逐之中。

空空的酒壇墜地,在胤禛麵前兩步的地方摔成了碎片,風聲響起,一道熟悉的幽穀清香伴隨著淡淡的酒香拂過,他循香望去,就見那抹纖細麗影已坐在了設於空地上的石桌邊,優雅地斂衣抬首,寧默的美目在月色下一片冷漠,隻聽她無波無瀾地開口:“你說。”

胤禛的心被那張麵無表情的絕勝臉龐刺得生疼,十幾年了,他第一次覺得這女子離他遙不可及,以前無論何時他多少都能感覺到她的想法和情緒,可現在……什麼都沒有!

“那天,我是嫉妒了,才一時……一時口不擇言,並非故意要出口傷人。”胤禛全身僵著,努力壓下這一刻湧上來的更深的不安,有些艱難地解釋道。

徽音給了個繼續的眼神,右手扣在了石桌上,卻並沒有敲擊桌麵。

“我有不對,不過你未曾分辨就策馬離開,委實欠缺思慮。”要他承認錯全在自己,胤禛的帝王尊嚴和傲氣怎麼允許,所以他才說了這麼一句,卻也在說得的同時一直盯著坐在那裡的人,其實,他內心裡倒希望她發火,可惜……

徽音終於正眼看向了如此情景下還敢說她不對的人,開始反思這些年她是不是太過安靜了,以至於讓彆人都忘了,司馬徽音是個什麼脾性?她轉開眼望月,唇角奇異地勾了勾。

胤禛被驚住了,他抖著唇麵色發青發白,剛剛那一眼,他看到了什麼,是冷漠和嫌棄,他看得真真的,就是這兩種東西。血氣一路上湧,衝得他滅頂得痛,出離的憤怒和傷心委屈,讓他再顧不得什麼身份規矩,抬腳便想衝上去問個清楚,卻在這時,那清潤肺腑的嗓音響起,止住了他的衝動。

“我爺爺有六子四女,你看過三百年後的天下,應該知道後世都是一夫一妻的,而且律法上是對此進行保護的。”徽音平緩地開始敘述,“但我爺爺卻生了十個孩子,你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嗎?”

“哼!”胤禛不答,心裡越發難過,他的表麵隻會越發冰冷,他還沒有從那個眼神的傷害中緩過勁來,怎會關心他人的事?

“我爺爺自成年後就不停地更換妻子,為的就是生下滿足家訓要求的數量的子嗣,也是因為這一點,他一直不滿意我這個繼承人。你若通曉醫理就該知道,女人產子,其實就是在用自身的精血換,生的孩子越多,壽命自然要折損,我是女子,如果真的應了家訓生下十個孩子,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徽音目色放空,“我爺爺不是個多好的人,但至少在對待女人上,他是個真男人!他娶回來的妻子,在沒有離婚之前都隻守著她,溫柔相待、孕中關切,甚至由於給不了感情,他對那些女人甚為優厚,也沒有想著為了要孩子而讓誰死命地不停生產,損了其壽命長短。”

“男女平等?”胤禛知道後世的製度,隻是十分看不上眼這種不分尊卑、不論綱常的情況。

徽音像聽了笑話一樣,有些諷刺地搖頭:“男女平等?我從來不認為這能實現。男女天生就擁有極大的差異,生理上男強女弱,心理上男剛女柔,彆說現在的大清,就是在後世,所謂的‘男女平等’又真的平等了多少?理應男人養家,女人照顧孩子,可更多的反而是女人自己在外勞作打拚,既養家又照顧孩子,說到底若是男人可信可靠,又何至於此?”

“朕不可信?十幾年了,你竟然說朕不可信?”胤禛難以置信地大吼,一雙眼睛泛著冤屈的悲寥,他根本沒聽到那些旁的,隻知道這些話中透出來的是喜歡之人對他的不信任,這讓他怎麼能受得了?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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