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二合一】“我和他們不一...)(1 / 2)

圍繞著沈霧沉的報道到底隻是一時的熱鬨, 畢竟高考狀元雖然厲害,每年總會固定地出來幾十個,熱度過了也就過了。

謝九黎所擔心的、沈霧沉和沈家的關聯最終倒也沒有被牽扯出來。

最後也就是那篇“沈霧沉和他的女朋友”在網上更多地廣為流傳了一段時間。

沈父倒是試探性地給謝九黎打了個電話, 開口就是一堆奉承恭維的廢話, 言下之意沈霧沉是灘扶不上牆的爛泥能有今日全靠您提攜雲雲。

謝九黎懶得聽他說完就掛了電話。

掛完之後想想不對又回過去,警告他不要打電話給沈霧沉說這種廢話。

路過的沈霧沉正巧聽見, 表示沈家人的聯係方式全在他的黑名單裡。

謝九黎這才放心。

而說到渣爹, 沈父算一個,顧舟的父親顧疏也算一個。

距離上次見麵一個多月之後, 顧疏也來見了謝九黎一趟,而且還不是兩手空空來的,手裡帶了一份請柬。

謝九黎拿著這張婚禮請柬看了兩眼,很直白地問他:“你都要結婚了, 還在意以前被你扔下十幾年的兒子?”

年輕有為的商人沒有立刻回答謝九黎的問題, 而是先沉吟了一下, 然後若有所思地道:“原來他是這麼和你說的嗎?”

謝九黎也沒馬上被顧疏唬住, 她淡定道:“那他應該怎麼跟我說?”

顧疏皺眉沉默了片刻,才道:“即使我回答這個問題,你也不會相信我的說法。”

謝九黎朝他很禮貌性地笑了一下,算是默認了這個問題。

雖然顧舟是個小調皮, 會像有些貓貓一樣把自己覺得重要的東西隱藏起來, 但謝九黎又從來沒打算過把他的小秘密都挖出來。

還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 有點小秘密又怎麼了嘛。

謝九黎也沒準備和顧舟交心交多深不是。

顧疏的表情淡定,一點也不驚訝於謝九黎的回答:“我隻能說,我確實疏忽於他的童年教育。如果從前能多對他付出一些關注, 或許他的性格會和現在不一樣。”

謝九黎想了想,立刻道:“我喜歡他現在的性格。”

顧疏聞言看她的表情顯得相當微妙。

就有點“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的意思。

雖然顧疏可能是隻狐狸, 但他確實也沒打算在謝九黎背後說顧舟的壞話,而是在請柬送到後不久就起身告辭。

謝九黎之前就查過顧疏的身份,她覺得顧疏親自來送這份請柬實在有點多餘了。

哦,不過在她這個財富正無窮的首富麵前,顧疏的身家也就不算什麼了。

哪怕在他結婚完、兩個集團進行利益重組之後,也不算什麼。

顧疏臨到門口時又回過頭來,禮貌又帶著點疏離地說:“請留步吧。”

謝九黎本來也沒打算把他送到車上,在門旁站定了腳步。

顧疏穿上鞋邁出門,又回頭道:“沒想到您和顧舟的關係會變得這麼好,或許您會是比我更適合的一位引導者和保護者。”

謝九黎懶洋洋地半靠著門框:“希望你對下一個孩子能更上心一點。”

顧疏居然點點頭回應道:“我一定會的。”

謝九黎看著顧疏的車開走,在門口思考了一下顧疏剛剛說的話。

她才想了就那麼一分鐘不到的時間,顧舟的身影出現在了她的視線裡。

“聽阿姨說顧疏來了。”顧舟提著書包,頭戴一頂棒球帽,一看就剛剛從外麵回來,“給你添麻煩了嗎?”

“送婚禮請柬而已。”謝九黎直接告訴了他,又道,“坐地鐵回來的?我的車你開一輛去吧。”

顧舟脫了鞋快步跟上謝九黎,他半開玩笑地問:“我能開那輛你買了沒多久的勞斯萊斯嗎?”

“可以啊。”謝九黎無所謂地道,“不都已經買了兩周了?”

顧舟笑了起來,語氣輕鬆地道:“我開玩笑的,姐姐的車那麼貴,我要是開去學校也太高調了。”

“我去接你,就不高調了嗎?”謝九黎問。

反正最後搞不好都是顧舟被富婆包養了、或者終於被丟了親生兒子十幾年的豪門找回去了的傳言……

……等等,好像兩個都還挺真實的哈?

顧舟今天其實比平時回來得早一點,簡直像是聽說了顧疏的事情特地回來的。

顧疏的到來本來也就透著點古怪。

但謝九黎知道從顧舟口中也問不出什麼――這小子見麵不說,就說明已經想好要瞞著了。

於是她乾脆沒開口,就等了幾天,果然等到了東窗事發。

――把事情告訴謝九黎的,還是來兼職模特打工的時經寒。

他說:“顧舟上社會新聞了。”

字數越少,新聞越大。

謝九黎本來正在削筆,愣了一下才問:“什麼社會新聞?”

時經寒打開他的筆記本電腦,但沒有馬上開始工作,而是道:“他有十四歲前的犯罪記錄。”

謝九黎的動作停了下來:“有多嚴重?”

時經寒的回答是直接把電腦放到了謝九黎麵前。

謝九黎掃過一眼,見到裡麵是一張曝光過度、看起來色調很奇怪的舊照片,裡麵的主人公臉上被打了碼,但身形能看出大約十二三歲的樣子,四肢細長,尚未抽條。

照片裡的小少年被幾個警察圍在當中往前走,他們前進的方向不遠處停著兩輛閃著燈的警車。

看起來是有那麼點被逮捕的樣子。

但謝九黎好巧不巧的是個懷疑主義者,她掃了幾行下麵的報道,正準備翻頁時,發現時經寒是用電腦不配鼠標的那種人,動作不由得停頓了一下,才若無其事地收回來去找觸控板。

但也不知道時經寒的觸控板是個什麼設定,謝九黎用兩根手指上下劃都沒能使網頁移動。

時經寒適時地伸過手來替謝九黎往下翻了一頁,手腕輕輕地貼到她的手背上,不到一秒鐘的時間就挪開了。

這個人名字裡有個“寒”字,體溫卻特彆高。

就是那種,如果這個房間裡沒開著冷氣,謝九黎甚至會想離他遠點的高。

一個睡眠並不規律時不時還熬夜的人卻身體健康氣血充足到這個地步,這合理嗎!

腹誹的念頭隻是從謝九黎腦中一閃而過,她很快接著看了下去,並在看完這一頁的時候選擇機智地輕輕敲了一下空格鍵翻頁。

這篇前天才發表的新聞報道其實並沒有直接爆出顧舟的信息。

照片上打了碼,用的也是化名,但時間地點都說得很清楚。

現在網絡這麼發達,如果有心人想要深挖,總是能把信息和真人對上的。

而這篇來自自媒體的文章裡麵又透著很明顯的傾向。

它在質疑是否所有十四歲以下孩子的犯罪都可以得到赦免、再來一次的機會。

於是整片文章的表達都無可避免地被這種傾向所影響。

在這篇文章中,小少年是個利用自己年輕優勢殺人並逃脫的天生反社會人格,並且現在已經改頭換麵成功融入了這個社會當中。

謝九黎覺得顧舟雖然城府深,但也不至於被說到這個地步。

謝九黎默不作聲地看完文章,又回頭去看了一眼瀏覽量,發現馬上破億,顯然是一個爆炸級彆的話題。

她沉吟片刻,道:“顧舟沒有提起過。”

報道發酵已經至少有一天的時間,可顧舟在她麵前一直表現得很正常。

不過其實這麼一想,顧疏那天的拜訪深意也顯得明了了起來。

“你打算怎麼做?”時經寒問道。

謝九黎已經重新拿起了筆和素描本,她笑道:“他不說,不就是代表不想我插手嗎?那我就當作什麼都不知道好了。”

時經寒把筆記本電腦收了回去:“他還是學生。”

他語氣緊繃,聽起來像是毫不在乎,但謝九黎覺得他是在表達“顧舟還小,處理不了這種大事”的意思。於是她耐心地對時經寒解釋道:“等到需要我幫忙的時候,他會來找我的。”

當然更大的可能性是不會。

顧舟這個人多少有點完美主義――不是完美主義,誰每天戴著麵具不摘?

謝九黎覺得自己還是挺懂顧舟的。

顧舟八成不會主動把這件事捅到她麵前來求助。

……

而顧舟確實也是如此打算。

顧疏出現的那天他就猜到後麵會發生什麼事情,如果想要謝九黎的援手,他那天就可以請求。

可顧舟不能。

他在謝九黎麵前維持了一個兩人心照不宣的“性格”,而被曝光出來的這段過去,和那個“性格”格格不入。

顧舟知道是誰在背後指使的這一切,他判斷自己去解決將會是更好的處理辦法。

在遇見謝九黎之前,所有的事情他也都是自己一手學著從不成熟到成熟地處理的。

乃至於謝九黎,其實本來也隻是顧舟的“解決方法”之一而已。

本來。

顧舟對自己搖搖頭,在手機上撥出了一個陌生號碼,在五分鐘的言辭交鋒之後和對方約定了一次見麵。

見麵的日期正好是顧疏的婚禮日期。

約定當天,顧舟穿著和平常一樣的衣服和背包出門,唯獨多拿的是謝九黎之前允諾他可以隨便用的一枚車鑰匙。

他開車前往顧疏的婚禮酒店,避開媒體的攝像頭進入其中,見到了和他約定見麵的人。

“徐女士,您好。”顧舟像任何一個準備去上課的大學生一樣朝氣蓬勃,他抓著雙肩包背帶朝穿著婚紗的女人一笑,“不過聽說兩位已經領證了,我是不是應該改口?”

“……”妝容精致的女人看著他,眼神裡帶著點不經掩飾的居高臨下,“我不想聽到我丈夫的私生子喊我‘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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