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青優絲毫沒有察覺到鐘意的不對勁, 還興致勃勃地想和她繼續聊下去。
梅蘊和咳了一聲,麵色看上去尚好, 沒有絲毫異樣。
但鐘意摸不準這否為暴風雨前的寧靜。
梅蘊和冷靜地問:“你們要不要坐下來聊?”
袁青優這才把目光轉移到他身上。
她咦了一聲,摸著下巴, 嘖嘖稱奇:“小意, 這是你男友?長的與存和有點像啊。”
鐘意終於能夠介紹他了, 忙走到梅蘊和身邊,主動拉著他的手。
梅蘊和反握住她。
鐘意笑吟吟:“這是我丈夫, 梅蘊和,也是梅存和的堂弟。”
袁青優驚的張大了嘴巴:“你已經結婚了?天,這麼早的嗎?”
細算下來的話,鐘意應該剛大學畢業一年吧?這就結婚了?這麼著急的嗎?
再想一想,自己這次相親, 不也是奔著結婚去的嗎?袁青優不由得一陣悲從心中來。
她還想快活幾年呢,自詡永遠十八一枝花,結果就被父母親火急火燎地安排上相親了。
“那個,袁小姐……”
朱莉開口, 早就沒了剛剛扔她咖啡杯的氣勢來, 彆彆扭扭地說話, 要多斯文有多斯文:“我能走了嗎?”
袁青優看著她, 一雙秀致的眉毛皺起來。
鐘意介紹:“這是我同事, 朱莉;我們兩個大學時是同班同學, 現在都在東關小學任教。”
袁青優了然。
原來是朱莉打電話搬救兵, 才將鐘意叫過來的啊。
袁青優一開始說要報警, 也都是嚇唬朱莉的話;她當時也正在氣頭上,現在氣已經消的差不多,也不想和朱莉計較。
順著台階往下跳,袁青優揮揮手:“這次我就算是饒了你,以後可彆再動不動就扔人杯子、喊打喊殺的了,也有點出息。”
袁青優的語氣,充滿著不屑和鄙夷:“更何況,遇到這種事情,你該衝著男的去,衝我一個弱女子有意思嗎?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她頗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恨不得拎個大喇叭,扯著朱莉的耳朵吼——
你潑我乾嘛,要潑潑梅存和啊傻X!
朱莉唯唯諾諾,也不耐煩聽袁青優絮叨,灰溜溜地站起來,藏到了鐘意背後。
鐘意握了把袁青優的手,笑出頰邊一個酒窩來:“青優,今天下午我還有課,不是敘舊的好時候;今天晚上吧,晚上我好好的請你一次。”
兩人互換了手機號碼,梅存和這裡也沒什麼危險,不過需要重新打石膏固定住,還是暫請袁青優代為照看。
梅蘊和已經打了電話,請來的照顧人員正在過來的路上。
朱莉經此一鬨,也無心去學校了,依舊拿病作為理由請了假,縮縮頭,回家中悶著。
就在送鐘意回去的路上,悶葫蘆似的梅蘊和忽然開了口。
他說:“我唯一遺憾的是,不能一直陪伴你長大。”
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鐘意嗆住了:“你又不是我爸爸,沒有責任陪——”
她忽然止住口。
——這個小心眼的男人不會還惦記著醫院的事情吧?
梅蘊和繼續說:“如果把我放在徐還的位置上,我會比他對你更好。”
“傻。”
鐘意輕輕地斥責了他一句,調整了下姿勢,好讓自己坐的更舒服些:“你已經做的特彆好啦,梅先生。”
這話一點兒不假。
鐘意未曾在其他人身上得到過如梅蘊和待她的好,哪怕是她的父母。梅蘊和會包容她所有的小脾氣,不會因此而生她的氣,縱容到過了頭。
對鐘意而言,梅蘊和不僅僅是她丈夫,還像她的兄長,為她遮風避雨,引導著她前行。
梅蘊和送她到了東關小學,親吻她的額頭:“晚上我過來接你。”
鐘意重重地點頭:“嗯!”
原本鐘意是想請袁青優出去吃飯,但梅蘊和說在家中吃也合適,就說是感謝她梅存和送到了醫院——梅雍也借這個機會,想見一見她。
鐘意征求了袁青優的意見,她也同意。
於是,晚上這頓飯,就從敘舊重新又變成了半相親性質。
在得知鐘意已經懷孕之後,袁青優驚的下巴都快掉下來了:“不是吧?青春這麼美好,大好時光,你怎麼不多玩兩年呢?”
鐘意笑:“我覺著這樣挺好的。”
袁青優很不讚同。
在她潛意識裡,生孩子就約等於加速衰老,是以早就打定了婚後也不生孩子的念頭。一開始看中梅存和,他有孩子也是一個原因。
這在彆人眼裡是缺點,到了袁青優這裡就成了加分項。其實她不太在乎什麼親生不親生,血緣關係其實也沒什麼,隻要她一顆真心捧出去,難不成還能涼著回來?
況且,鐘意也告訴她了,說梅景然那孩子乖巧伶俐,十分懂事。
這打了新石膏的梅存和精神奕奕——他拒絕了醫生要求住院的請求,依舊坐著他那個輪椅,位置在袁青優的身邊。
因為鐘意事先谘詢了袁青優的口味,知道她重油重甜,阿姨就特意做了幾道蘇州菜,果真很合袁青優的胃口。
梅景然倒也乖覺,他上次排斥朱莉,也不過是因為察覺她兩麵三刀而已;今天來的袁青優,落落大方,他也樂意去親近。
他早就不是一個傻乎乎的小孩子了,也懂得父親需要人陪伴——而不是像前幾年,頻繁地更換女友。
那樣是不對的。
梅雍對袁青優也很滿意,再說了,梅存和如今年紀這麼大,還有個那麼大的孩子,正經姑娘家願意跟著他,都是他撞大運了。
一頓飯吃下來,兩廂都很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