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2 / 2)

無敵大百科[快穿] 細品 8711 字 10個月前

——今天正是邵家舉辦沙龍的日子。

邵家二樓一間寬敞明亮,有著落地窗和鋼琴的房間被收拾出來,仿效洋人聚會的模樣,在靠牆的一溜長桌上鋪了白色鉤花桌布,擺上細致的酒水和點心,供客人們聚會消遣時自行取用。

邵易聖邵先生據說出身極富貴,祖父曾做過晚清政府的一品大員,外祖父也是近代有名的實業家。

邵易聖自己生於豪門卻沒能長成紈絝,雖然年輕時也曾經流連舞廳賭場,胡鬨過一陣子,但後來自行醒悟,曾赴英國劍橋留學,擅長翻譯還很會寫詩。

如今四十幾歲年紀,性情越發沉穩,像張濟年一樣,出資創辦了數家出版公司,不求掙錢,隻為支持當代進步文人創作。

他又性情豪爽慷慨,經常說的一句話便是“鈔票用得光,交情用不光”,所以時常要舉辦文學沙龍,借以廣交朋友。

石韻和齊慶軒進去時,客人已經到了不少,三三兩兩坐在一處品評時事,議論各家的文章和新觀點,雖然都在高談闊論,卻又都十分禮貌地克製了語調,屋內一派學術氣息。

其中還有不少儀態優雅,打扮精美不俗的女士,見齊慶軒帶著個生麵孔女人進去,便頻頻地朝他看過來。

石韻發現齊慶軒還真是挺受女士們青睞的,忍不住也側頭看他兩眼。

齊慶軒覺出她在看自己,便低聲問,“怎麼了?”

石韻搖搖頭,“沒什麼。”

心裡卻在評價,身材高瘦,臉孔清俊,他這長相確實也算不錯了。

係統忽然不鹹不淡地冒出一句,“你又看上他了?”

石韻很淡定,“沒有,我就看看,而且他這個樣子的還是不如王督軍那一款的看著帶勁。”

沙龍主人邵先生正陪著自己遠道而來的老友顧代先生說話,看見了齊慶軒就連忙朝他招手。

齊慶軒才名在外,也是他這沙龍的常客,兩人十分熟悉,邵先生比齊慶軒大著十幾歲,因此便不跟他客氣,直接叫道,“慶軒,快來這邊,我們正說起你呢。”

齊慶軒忙帶了石韻過去。

邵易聖身為顧代先生的老友,應該是已經聽他說了李芸舒的事情,這時就站起身來,“走走,我帶你們去隔壁詳談。”

隔壁是一間小書房,除了書桌和一整麵牆的書櫃之外,還有沙發和圓形的小茶幾,正適合幾人坐下來說話。

邵易聖眉宇舒朗,舉止灑脫,言語間十分熱情,正是個慷慨好客的模樣。

先替齊慶軒和顧代先生介紹了一番,然後又看向了石韻。

打量她的目光略有些意味深長,但等看清楚了石韻的模樣之後眼中又閃過一絲不解。

石韻的注意力則主要在邵易聖身旁,自己的那位【堂伯父】——顧代先生李炳炎身上。

隻見他比自己想象中要看著年輕,頭發隻是微微花白,梳理得一絲不苟,穿著長袍,臉孔清臒,氣質很是端嚴。

石韻雖然和係統說了,自己見到顧代先生後一定要表現得理直氣壯一些,但也不好見麵就叫人堂伯父,便先溫雅微笑,聽齊慶軒向那兩人介紹自己。

等齊慶軒很是周到斯文地說完之後,她才深吸一口氣,準備開口向顧代先生訴一番敬仰孺慕之情。

然而顧代先生比她先開口,語氣中帶著深深的惋惜,“沒想到你祖父竟這樣早就去了。”說著長長歎息一聲,“當年我隻是一時意氣,便與他斷了書信往來,總以為來日方長,總有再見麵理論的時候,卻沒想到轉眼便是天人兩隔,早知如此,我當初又何必賭一時之氣,身為晚輩,便先向他低個頭也沒什麼。”

石韻心裡瞬間被無數的問號和感歎號刷屏,拚命戳係統,“喂,喂,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李芸舒和他還真是親戚?”

係統語氣很茫然,“我也不知道啊。”

石韻麵上努力保持鎮定,低頭調整了一下情緒,再抬起頭來,眼睛中就濕潤起來,有了些淒苦之色,“祖父他地下有知,要是知道您說了這樣的話,必然也會十分欣慰。”

顧代先生再歎口氣,又細細問起了李芸舒的祖父是如何去世的,臨終前說了些什麼,又是怎麼和她說起自己的。

因為李芸舒的腦子裡沒有一點她祖父提到過顧代先生的記憶,所以石韻很有理由懷疑這兩人當年應該是鬨得很厲害,已經到了絕交的地步,李家祖父於是隻當自己的親友中再沒有李炳炎這個人了。

如今人死燈滅,顧代先生再提起李家祖父很有些追憶後悔的意思,石韻就不好說自家祖父壓根沒提過他,於是就用自己早早出嫁,祖父過世之前的那幾年都沒能在他老人家身邊陪伴做借口,一問三不知。

好在她雖然沒能回答出顧代先生想問的話,但談吐十分得體,大方溫婉,還不時能配合著顧代先生的感歎哀傷一下,顧代先生便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最後又長長歎口氣,滿臉黯然,神情萎靡地向幾人道歉,說想起故人心中十分感傷,因此精神有些不濟,需要先去休息一下。

邵易聖忙叫了仆人來,送他回房休息。

石韻驚險過關,也需要放鬆一下,歇一歇,於是緊跟著起身。

齊慶軒有些擔心她,“芸舒,憂思過重是個很傷身體的事情,你是不是也有哪裡不舒服,要不要我陪你出去走走?”

石韻自然不用他,“沒事,我出去喝杯熱茶,聽外麵的人說說話,熱鬨熱鬨也就好了。”

齊慶軒頂著邵易聖那含有興味的目光,不好硬跟著她,隻能留下來和邵先生繼續閒談。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邵易聖就主動說起了石韻,用老大哥的口吻說道,“我原以為她是個沒什麼見識的鄉下婦人,想著與你不般配,兩人在一起話都說不到一處,也是難受,你離婚也好,現在看來你這位前夫人卻並不是那樣的人物,你怎麼也要學那些少不更事的年輕人,隻因在外見了些世麵多出幾個紅粉知己就看不上原配妻子了,要鬨離婚?”

齊慶軒苦笑,“我也是一時衝動,沒考慮周全,隻是現在婚已經離了,再多說也是無益。”

邵易聖卻搖搖頭,他向來熱情,樂於助人,心裡想著這也沒什麼,離婚了可以再複婚嘛,不過是再辦場儀式的事情,旁人都是離婚再娶,他要是離婚了再複婚,說不定還能做成一段佳話。

邵易聖的年紀比時下這些進步青年要大上幾歲,便更有些傳統的勸和不勸分的思想,加之見齊慶軒自己也說是一時衝動,沒考慮周全,就更篤定了勸和的想法。

正要開口,書房的門卻被人輕輕敲了幾下,便先揚聲道,“請進。”

一位穿湖綠旗袍的嬌俏小姐探頭進來,卻是陸次長的千金陸彩鳳小姐。

邵易聖知道這位小姐最近一直對齊慶軒情意綿綿的,便問道,“陸小姐是來找慶軒的?”

陸小姐點頭,“是啊,”轉向齊慶軒,神色見有點很真誠的焦急,用一副和自己人說話時的口吻提醒齊慶軒,“齊先生,和你一起來的那位女士不知怎麼的,在外麵被戴娜小姐說動了,要買戴娜小姐的一件藏品!她是新來的,不知道深淺,咱們可都清楚,戴娜最有些促狹心思,愛用她的那些藏品戲弄人,彆要到時候鬨得太難看,不好收場,你還是快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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