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韻得知顧侍郎曾來過古月庵不由十分驚訝,“我爹來看過我?聽說我病了,轉天還派人送了銀子來!”
這怎麼聽都不像是顧思瑛那個無情的侍郎爹能乾出來的事情啊!
逸竺師太卻道,“是,顧大人那日是午後來的,我推說你生病了不能見風,不能出來見他,他也沒多說什麼,便回去了,不想第二日就派人送了銀子來,讓我們好生照顧你。”
石韻簡直莫名其妙,問係統,“顧侍郎這是在抽什麼風?”
係統答道,“這還不簡單,馬上就要會試了,顧侍郎這是怕你出了事顧明仁要分心。”
石韻恍然,這樣一解釋確實就能說得通了。
轉念又覺得奇怪,“會試不是又叫做春闈嗎,我聽說都是在二月裡考,這都快四月了,怎麼才要會試?”
係統便又隨口答道,“噢,這是因為司禮監太監王若彧弄權生事,諂媚惑主,因他侄子生病,趕不上二月會試,就花言巧語去皇帝麵前求了情,皇帝就讓欽天監編出個理由,將會試日期延後了。”
石韻,——
石韻歎道,“這皇帝耳根可是夠軟的,竟然能乾出這種事來!另外——”跟著語氣一轉,十分懷疑地問道,“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係統理所當然,“咱們路上遇到的那個渝王身上有封書信,是他手下一個左長史向他彙報的京城近期發生的一些重要事情,那封信裡麵是這麼寫的,我看到了。”
石韻問,“你怎麼想起來去看他身上的信?”
係統答道,“剛見麵的時候我就覺渝王的身份不一般,就把他身上所有的文書印信類的東西都查看了一遍。”
石韻點點頭,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誇獎道,“兩歲,你搞情報工作的水平比以前大有進步啊。”
這家夥以前總是毛毛糙糙的,有些顧頭不顧尾的。
石韻就是那麼隨口一誇,不想係統還挺得意,“可不是,以前我看這些有障礙物的東西都比較費勁,不是特彆急需,我都不去看。現在輕鬆多了,想看就看。”
石韻眨眼,“有障礙物?”
係統解釋,“就是衣服啦,渝王那封信是折疊起來,放在袖袋裡的,他那衣服料子可是夠厚,還加編了不少金屬絲,十分乾擾掃描,我都一下子就看清楚。”
它自己說起來挺自豪,石韻卻有點不以為然,心想咱們在上個世界折騰幾十年,你就長了這點本事,不就是透過塊金絲繡花的料子看到了張紙嗎,還好意思顯擺?
不過怕兩歲生氣,也就沒說出來,隨它自己去得意。
既然顧明仁會試在即,石韻想著自己身為他姐姐總要關心關心,就留在了古月庵,準備會試結束前都不出遠門。
在尼庵中練武配藥,用帶回來的老參煮了兩次人參雞湯送去給顧明仁補身體,間或再裝裝神棍,陪逸竺師太接待一下來庵中燒香解簽的貴婦,日子過得十分悠閒。
然而沒幾天她就開始無端煩躁起來,總覺得渾身有用不完的精力,卻在過這種無聊到讓人發指的日子,實在是難受得渾身上下哪裡都不對勁兒。
忽然想起在白虎崗路遇山匪的事情,當時之所以被鬨了個手忙腳亂,不是因為自己單打獨鬥的本事不行,而是因為勢單力孤,幫手太少,身邊除了百草就再沒有其它人。
於是開始將古月庵中的尼姑聚集起來,開始操練。
尼姑們簡直欲哭無淚,她們又不是少林武僧,每天除了燒香拜佛,被庵中第二霸百草小丫頭使喚得團團轉之外,竟還要天天起早貪黑地練功!
這還講不講道理了!
可惜顧二小姐是古月庵第一霸,比整天挺胸疊肚,橫眉怒目的百草小丫頭更厲害,她的話在古月庵就是道理。
尼姑們敢怒不敢言,除了老實被她操練外,彆無辦法。
不幾天就像模像樣地能列隊行進,整齊打一套最基礎的伏虎拳了。
石韻看著較為滿意,打算挑兩個出來還俗,以後出門就讓她們跟著百草,也算是自己的隨從了。
係統則旁觀記錄:羽人進入成熟期後身體素質更加強悍,各項機能水平接近身體闔值,具體表現為一個打八個不成問題。另,副作用明顯,具體表現為精力旺盛,甚至過於旺盛,如果不能找到有效途徑紓解,就會開始沒事找事。
石韻生氣,“亂寫什麼,你才沒事找事!”
係統繼續記錄:精力過於旺盛導致脾氣暴躁,目測有出現暴力傾向的可能。
石韻想敲它,“你討打!”
係統吃驚,“哎呀,我猜得這麼準!真的出現暴力傾向了!”
石韻,——
本來隻是說說的,這回真的想打它了。
…………
轉眼到了四月初九,被延遲兩月的會試終於開考。
初九日考一場,十二日考第二場,十五日考第三場,都是頭一日入場,後一日出場,連著三場考下來,考生們走出考場時全都腳步虛浮,臉色青白,累得沒個人樣了。
由於顧侍郎對兒子顧明仁這次下場考試十分重視,顧家的家仆跟前跟後,照顧周到,石韻插不上手,就隻能派人跟著打聽。
直到第三場考完,那人回來稟報,說大少爺和仲公子一起出場,臉色雖然差,但還能站住,已經被顧府家人用馬車接回去了。
石韻這就放下心來,她對科舉考試沒有多看重,顧明仁隻要沒中途暈倒在考場裡,三場考試都堅持下來,全須全羽地出來就好。
反正考完了就能放鬆,回家去慢慢調理將養,顧侍郎自然會安排人照顧他。
石韻放下了弟弟考試這樁心事,就準備出去散心了,和係統商量,說咱們這趟乾脆走遠一點,去南方收購一些稀有藥材。
係統,“行啊,我來規劃條路線,咱們可以一直走到嶺南。”
石韻聽了這個建議且喜且憂,她現在精力充沛,天南地北地跑一圈正合心意,但是走這麼遠一趟路費就是個大頭,還要帶足采買藥材的銀子,畢竟山高路遠,采買的東西少了這一趟就跑得不劃算。
石韻算來算去,都覺得手裡的本錢不夠,“兩歲,咱們還缺本錢。”
係統一想也是,“對哦。”
跋山涉水跑去那麼遠的地方,遍地都是京城沒有的稀罕貨物,結果他們卻沒錢買,那可太鬱悶了。
忽然想起從白虎崗帶回來的那幾個大包裹,“不對,咱們有錢!你忘了從白虎崗帶回來的東西了?”
石韻歎氣,“記得啊,但那些是山匪的贓物,咱們不能隨便就花了,起碼得交給官府一部分。”
她當時本想自己留下一部分,剩下的交給方睿明,讓他代為處置,結果走得太匆忙,就全給帶回來了。
…………
渝王府。
紀長史也正小心翼翼地向王爺建議,“屬下思量來去,發現真定府白虎崗剿匪的案子恐怕一時難以結案,有些細節還需再請顧小姐和真定府辦案的差役說說清楚,隻是顧小姐現居古月庵,差役不好去打擾佛門清淨,不如屬下派人將顧小姐接到王府來說。”
其實真定府辦案和他們王府半點關係都沒有,最多是這剿匪事宜是渝王派人去敲打了尹知府,尹知府才匆匆忙忙去辦的。
隻紀長史實在找不到理由將顧小姐弄來王府,他又不能真的幫王爺去強搶民女,且他派人查過了,這位顧小姐不是平民女子,真的是侍郎府二小姐,那就更不能亂來,總得有點由頭才行,這才繞著彎地找了個幫真定府辦案的理由。
作者有話要說: 祝大家新年快樂,鼠年吉祥!
最近都要小心防護,保重身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