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虎口處一圈暗紅牙印,吳臻臉色微沉,今晚他也喝了不少酒,理智和忍耐力都被酒精嚴重消磨。他直起上身,冷眼俯視賀思嘉,對方卻一臉無辜,漆黑的瞳仁純淨如泉。
此時的賀思嘉頰邊還殘留幾道被捏出來的紅印,不禁讓人有幾分可憐,吳臻眼神一點點軟下來,抬手摩挲對方嫩薄的皮膚。
或許是力道太輕,賀思嘉有些發癢,他微偏過臉,蹭了蹭吳臻指腹。
像一隻奶貓。
吳臻不那麼正經地笑了笑,克製地收回手,扶賀思嘉站起來。
一出浴室,空氣中彌散的味道並不好聞,吳臻稍一猶豫,帶著人回了自己房間。
他先給賀思嘉吹了頭,再將對方安頓在床上,才拿了睡衣去洗澡。
站在淋浴下,吳臻閉著眼睛衝水,屏住呼吸,大腦放空。
精神鬆弛下來,身體也有了一些微妙的反應,小腹仿佛燃起一團火。
但吳臻並沒有做什麼,等燥熱自行冷卻。
洗完澡,他擦著頭拉開門,恰好看到床上的賀思嘉翻了個身,裹著半條被子摔了下去,趴在地上不動了。
吳臻擔心他摔出毛病,幾個跨步走過去,卻聽見賀思嘉細弱地哼哼聲,也不知醒了沒。
吳臻蹲下來,發現賀思嘉半睜著眼,便問:“摔疼了嗎?”
賀思嘉沒理他,四肢向左右兩邊劃拉,嘴裡還“咕嚕嚕”配著音。
吳臻觀察良久,不太確定地問:“你是在遊泳嗎?”
問完自己就先笑了,眼中疑惑褪去,笑意越來越濃。
吳臻不再急著扶賀思嘉上床,而是打開了手機攝像功能。
他惡趣味地期待,酒醒後的賀思嘉會以什麼樣的表情麵對這一幕。
錄了約莫半分鐘,吳臻才去拽賀思嘉,哪知對方坐正後,忽然抬手揮向他,若非他反應快,差點兒被抽個正著。
即便如此,賀思嘉的指尖也蹭到了他耳朵,有些刺痛。
吳臻下意識鬆手,隻聽“咚”的一聲響,賀思嘉後腦磕到床沿,扁著嘴要哭不哭。
心頭剛躥起的火氣霎時被撲滅了,吳臻無奈一歎,再次去拉賀思
嘉,卻被賀思嘉摟住腰,一頭撞在他胃上!
這次吳臻沒來得及避讓,結結實實挨了記鐵頭功,他脫開身,捂著胃站起來,臉色白中泛青,額頭直冒冷汗。
飲酒過量的胃本就受不得刺激,數次壓下的火氣隨著胃部痙攣轟然爆發,吳臻撐住把椅子,吸著氣漠然地想:他如果再多管閒事就倒過來姓。
吳臻慢慢挪到沙發上,等胃疼緩解,又去泡了杯牛奶,期間任由賀思嘉躺在地上,內心毫無波動。
直到他聽見一聲嗚咽。
吳臻以為賀思嘉哭了,忍不住側目,餘光窺見對方一滴眼淚也沒掉,隻是嘴裡“嗚嗚嗚”的宛如開起了小火車。
他從未照顧過醉酒的人,也不知彆人的醉態是否也這麼可笑,又驚覺自己這大半個小時情緒都被賀思嘉牽著走,智商也被拉低到和對方同一水平線。
算了,和醉到神誌不清的人較什麼真?
他來到賀思嘉身旁,抬起腳尖輕觸對方,見人沒反應,才放心彎下腰,試圖將賀思嘉抱上床。
還不等他碰到人又聽見手機響了,吳臻輕皺了下眉,打算先接電話。然而他剛邁出步子就被賀思嘉抱住了腿,要不是他一直心存警惕,隻怕會被絆倒。
吳臻簡直都要氣笑了,他回過頭,居高臨下冷睨著賀思嘉,繼而閉了閉眼,無情地掙開腿。
來電的是陸開陽,多半這會兒剛看到他的回複,聲音透著笑:“喂,老吳啊,這麼晚還不睡在跟誰浪呢?”
吳臻麵無表情,亦無靈魂,“打錯了,我姓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