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尚未出宮建府,這回偷偷溜出來,目的就是為了去冰場參加比賽,但戰利品帶回去肯定會被發現,發現了就得受罰,放在雲清辭那裡最好不過。
他是願意親近雲清辭的。李瀛對外說是寬厚仁慈,其實骨子裡並不是什麼善茬,管教起弟弟來是毫不手軟,曾經的很多年裡,李晏可以說是求救無門,直到雲清辭出現,才總算解救了他。
李瀛對雲清辭很順從,成親前是,成親後就更是了,這幾年來,李晏一旦想要偷懶耍滑,就會跑去雲清辭那裡躲著,因為李瀛幾乎從不在雲清辭麵前發脾氣。
哪怕最近一年多來,他們爭吵不斷,也總是會給雲清辭留幾分薄麵。
他一臉討好,雲清辭卻並未接受。
李瀛對他所有的順從都是彆有用心,給他所有的薄麵也都是要討回去的,雲清辭不想為了不相關的人跟他牽扯不清,也不想再管他的家事。
“這是阿晏靠自己得來的,難道就不想自己保管麼?”
“可是,我……”
雲清辭親自把那對玉雀蓋好,重新推回李晏懷裡,神情溫柔而鄭重:“這是你的戰利品,所有愛你的人都會為你感到驕傲。”
李晏黑白分明的眼睛張大,呼吸都微微急促了起來,少年熱血上湧,道:“那,那皇兄……”
雲清辭認真地道:“阿晏是個有本事的人,有權利選擇做自己喜歡的事。”
李晏漲紅了臉。
他做夢都沒想到,雲清辭會跟他說這種話。他認同他,支持他,而且,懂他。
何止是他,身邊的人也都露出了異樣的神色。
素來行動如風,歇斯底裡的雲後一夕之間脫胎換骨,變得溫潤無暇,如珠似玉。
邱揚看直了眼睛。
以前的雲清辭當然也美,但美的鋒芒畢露,容易讓人雙目灼痛,但現在的雲清辭,收斂起那一身張狂,像是貓兒縮起了利爪,良善若水,柔軟無害。
“早點回去,不要玩太晚。”雲清辭不忘叮囑:“注意安全。”
他路過邱揚身邊,掃到對方癡傻的表情。
沒忍住,橫他一眼。
邱家跟雲家怎麼也能算得上旗鼓相當,邱太尉和雲相更是互相落井下石了一輩子,邱揚怎麼就傻成這樣,也配做他爹死對頭的兒子。
邱揚嚇得縮了下腦袋,雲清辭已經直接登上了馬車。
他清楚雲清蕭是個穩重的,一定會安排人手確保李晏安全回宮。
雲清夙也被幼弟那一橫眉給瞪的落回實地,下意識問邱揚:“你是不是惹他了?”
邱揚:“……我,我敢嗎?”
雲清辭雖骨相生的漂亮,可那也擋不住他是一隻大毒蠍,除非邱揚患上十年腦疾,否則絕對不會主動招惹雲清辭。
雲清夙深有感觸:“這倒也是。”
雲清辭打道回府,準備聆聽老父親唉聲歎氣的抱怨,連怎麼安慰都想好了。
平日裡他與父親沒什麼話說,今日倒是可以借機表示一下。馬車停在院子裡,雲清辭深吸一口氣,然後彎腰出門——
府內守著幾個禁城來的護衛,廳內父親神色矜持,李瀛穩穩坐著,正在品茶。
兩人之間的桌子上,擺著一個不該出現在此的釉采。
這廂,邱揚蔫頭耷腦地回到府上,還沒進門,一個茶盅便陡然摔出來四分五裂,嚇得他當即一個激靈。
邱太尉怒吼著本該屬於雲相的台詞:“老夫盯了半個月的釉采!給雲煜使那麼多絆子,臨到頭來竟為他人做了嫁衣!……老夫不氣,我豈能不氣?!連買走的是誰都不知道!!”
相府,雲清辭跟著兄長走進前廳拜見某位,李瀛態度和善:“不必多禮。”
雲清辭的目光落在桌上,壓著莫名升起的火氣,看向父親:“這是……?”
“陛下送來的。”雲相顯然有些為難,他的確很喜歡,但送來的人是李瀛,如今是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原來如此。”雲清辭露出微笑,一本正經:“恭喜父親得此佳品。”
李瀛跟著露出笑容,看上去有功想請:“朕……”
雲清辭再次開口:“孩兒傷勢未愈,有些累了,想先回去休息。”
李瀛閉嘴,雲相隻好道:“……那,你先去休息。”
雲清辭頭也不回地行出前廳。
好個李瀛,壞他好事。
忽有一個便衣太監掃向他腰間,雲清辭瞥去一眼,兩人目光一觸即分。
雲清辭繼續向前,並一把拽下腰間木牌。
他一路走回小院,身邊很快傳來聲音:“君後。”
這是他留在李瀛身邊的眼線,名喚元寶。
本來是要等青司找來再問,倒沒想到李瀛直接把人給他帶過來了,想是他方才見到自己腰間木牌,覺得事情緊急,便匆匆跟了上來。
雲清辭沒有遲疑:“宮中最近可有異常?”
“宮中沒有,但陛下……”
話音未落,腳步聲忽然傳來,穿著繡金線龍紋玄袍的男人出現在回廊拐角。
元寶倏地噤聲。
作者有話要說:辭崽:接二連三壞我好事,氣死啦!
李皇:……朕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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