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君侯之子,樊伉簡直就活出了他們心目中的模樣。
從府中出來,樊伉難得有時間出府,去了一趟書屋看望阿琅。
因為紙和印刷術的出現,再加上《漢皇傳》的出世,書屋自從開業起就頗受人注目,生意火爆,算是樊伉收益最好的產業之一。
生意做得大了自然會有人心生嫉妒,隻不過礙於樊伉的身份不好動手罷了。
“如今書局裡賣得最好的書就是《漢皇傳》和《韓公兵法》,《留侯傳》、《蕭何傳》、《滕公傳》、《淮陰侯傳》銷路也很不錯,這些書賣價高,基本都是勳貴們購買,他們不缺錢。”阿琅拿著帳本說道,“還有郎君新出的《農耕摘要》也陸續賣掉了一些。”
樊伉翻了一下,阿琅記帳的方式很得他的真傳,不夠專業但能讓他看得懂。不像他阿母記個帳跟寫天書似的,估計除了她自己沒人看得明白。
樊伉點了點頭,說:“書院每隔兩天開一堂算學課,到時你把書屋的事讓彆人頂一頂,去書院聽課。”
“多謝郎君。”阿琅喜滋滋地道。
“好好努力。”樊伉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喜勵地道,“日後你的成就一定不會比彆人差的。”
阿琅這個時候大約也知道郎君是把自己朝著外管家的方向培養的,以後多半是要去幫郎君管理外麵的產業。
雖然很羨慕乘光和夷光可以一直跟在郎君身邊,但郎君既然需要自己當個外管家,那他就如郎君所願地成為一名優秀的管家吧。
就像郎君所說的,總歸是能用的人太少啊!
留了一份書院目前的課表,從書院出來,樊伉忽然想起蕭同夏侯灶這兩難兄難弟,也不知兩天月假這兄弟倆會不會把這半個月學的東西全忘光了。
學院彆的課程倒還好,就算他們不認真學至少能聽懂,可他教的算學自然科學就有點麻煩。
半個月時間,連二十以內的加減乘除法還有人沒學會,至於其他的物理化學地理類的知識他壓根就不敢講。
講什麼?
講地球是圓的?估計所有人都該擔心了,要真是圓的,那他們豈不是會掉下去?
講地球引力?
饒了他罷!
自然科學還是慢慢一步一步來的好。
相比起樊伉的憂鬱,夏侯嬰和蕭何這兩個老匹夫倒是挺樂嗬的。
從長樂宮出來,回到府中蕭何就命人召來次子關心他的學業問題。
還好,身為現代人的樊伉有做課堂筆記和留作業的習慣,所以學院的學子們自願或不自願地也養成了記筆記和寫作業的習慣。
被父親問起學業的事,明白逃學的可能性無限趨近於零的蕭同隻得極不情願地把課堂筆記還有作業拿給他家阿翁看:“這是假期作業,看完要簽字的啊!”
蕭何拿著兒子的課堂筆記和作業看起來,結果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身為丞相公子,蕭同雖然有些小紈絝的習性,但因為蕭何家風甚嚴,平日在府中也是要讀書的。詩書不說精通,但粗通的水平還是有。
詩書也就罷了,但是這些奇奇怪怪扭來扭去如同蚓一般的符號是什麼意思?還有這些點啊叉的又是什麼東西?
好生不解。
蕭丞相十分驚訝地發現自己居然看不懂兒子的這個什麼作業。
“這是何意?”他指著紙上的一道加法運算問兒子。
蕭同捧著碗喝了一口熱湯,湊過去看了一眼,不以為意地道:“哦,這是書院教的算學,八加九等於十七。”
“……”蕭何,“為何如此古怪?”
蕭同一臉莫名其妙:“我怎麼知道?彆人怎麼教我就怎麼學啊!彆說這些蚓文符號剛學的時候不太習慣,但學會了還真挺方便。”
“這個呢?”蕭何又指著課本上的簡單幾何圖形問道。
“幾何圖形啊!”蕭同眯著眼睛看了看他家阿翁手裡的作業本,拿手比了比,接著道,“你看這個作業本大約是二十厘米長,十五厘米寬,整個周長大約就是三到四十厘米,麵積要以後才學。”
他見蕭何一臉有聽沒有懂的表情,改口道:“大約一尺長,六寸寬。”
蕭何這才“哦”了一聲,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這些蚓文用來記帳倒是奇巧。”
身為一國之相,成天都需要操心天下人生計的蕭何對於算學的概念就是記帳!
“哎呀,跟你解釋不清楚。”蕭同一把奪過作業本,道,“給我在這裡簽個名就成了。”
真是麻煩,留作業就留作業吧,還要長輩簽名,什麼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