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伉道:“平安人呢?為何沒來?”
乘光搖頭:“這個奴不知。”
樊伉接過木盒,對乘光道:“你抽空去一趟玻璃作坊,看看那邊可是需要些什麼。”
乘光應了聲喏,正要退下,不想樊伉又叫住了他,從置物架上取下一小罐米花糖,裡頭的米花糖不多,也就十塊。
他把糖罐遞給乘光:“把這個給平安他們送去吧。”
張嫣看著那罐糖,覺得比自己的多,但很是乖巧地沒有吵鬨,隻是歪著頭內心有點羨慕。
好多糖啊!
舅舅擔心她壞牙,每天隻準她吃兩塊,這麼一大罐糖,都夠她吃好幾天了。
樊伉將張嫣交給她的隨身侍女,吩咐說:“看著點翁主。”
侍女連聲應喏。
將張嫣交給她們之後,樊伉打開盒子,才發現裡麵放著一個木質的圓筒。
那圓筒長約三十厘米,筒徑三厘米,一邊裝有玻璃鏡片,看上去怪模怪樣的。
無名拿起來在手裡拋了兩拋,挑眉:“這是什麼?”
樊伉一見,心都要嚇出來了,連忙一把接住,說:“彆亂扔啊!當心摔了。”
見他如此緊張,無名“嗤”了一聲,忍不住淡嘲:“郎君對平安可真上心。”
樊伉沒聽出他話裡的酸味,喜滋滋地道:“你不懂,這可是個神器。”
說罷他拿起圓筒舉在眼前朝著四麵八方望了一遍。
這是一個單筒折射式的望遠鏡,倍數應該達到了三十多倍,而且使用了棱鏡組所以成的是全正立的像,但是因為技術原因,物鏡沒有消色差,所以觀測到的影像邊緣有明顯的一條紅光,但即使這樣樊伉也已經很滿意了。
畢竟這才隻是平安做出來的第一架望遠鏡,以後還有很大的改進空間,他相信總有一天平安一定能做出可以消色差的望遠鏡。
對此,他深信不疑。
拿到了好東西,樊伉就想臭美顯擺一翻。
“走,無名兄,給你見識一下神器的力量。”樊伉說完拉著無名興衝衝地爬上樓,站在二樓的陽台上將望遠鏡遞給無名:“給,試試這個。”
無名接了過來,學著他先前那樣舉在眼前朝著遠方望了過去,頓時嚇了一跳,差點將望遠鏡甩了出去。
“什麼東西?”
樊伉樂不可吱:“嚇了一跳吧?”
無名將望遠鏡拿下來,揉了揉眼睛,看著遠處的小山包還是那麼遙不可及,再把望遠鏡放在眼前,那山包仿佛一瞬間被移到麵前似的,他甚至還伸出手往前摸了一摸,結果隻摸到了一團空氣。
“為什麼會這樣?”無名將望遠鏡拿在手裡反複察看,實在弄不懂其中的理由。
山還是那樣的山,可透過這個圓筒再看,遠處的物像就像在眼前似的,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樊伉笑得像隻偷吃了油的老鼠:“這就是知識和科技的力量。”
無名拿著望遠鏡有些愛不釋手:“我現在有點明白郎君為何對平安如此器重了。”
若平安能一直造出這種神奇的東西,郎君多器重他一點也是可以的,但也僅限於器重了。若是平安敢對郎君生出丁點非份之想,他還是會毫不留情地將他斬殺。
“平安是個可造之才,對於這樣的技術型人才我們當然要多多培養。”樊伉覺得自己當初冒著惹怒呂雉的危險救了平安簡直太正確了,誰能知道那麼一個不起眼的卑賤奴隸居然有如此才華,隻是給他一點點提示和幾張他完全不理解的圖紙,他就能無師自通地在如此簡陋的條件下將之一一實現,堪稱天才。
作為發現這個天才的伯樂,樊伉內心竊喜之餘又有幾分得意。
“這個望遠鏡隻能算個半成品,還有改進的空間,等做出完整的成品,就能在軍中推廣,以後給咱們大漢朝的軍中斥侯們每人都配備一個,這樣他們刺探敵情更方便,我看匈奴還怎麼跟我們打。”
無名目光終於從望遠鏡的目鏡處挪開,神情若有所思:“這個叫望遠鏡嗎?用來給斥侯打探軍情倒是不錯。”
“就是啊!”樊伉自信滿滿地道,“隻要能給我個五年十年,我絕對能讓我們大漢朝的軍備遠超匈奴,讓匈奴看到我們就隻能望風而逃,再也不敢作妖。”
其實現在漢人跟匈奴打仗也是勝多輸少,隻是漢軍每次北上與匈奴開戰都吃虧在軍備上,沒有保暖的棉衣棉被,北地惡劣的氣侯就要凍死不少人,再加糧草供應也是個大問題,所以才一直任由匈奴擾亂邊境,無法徹底擊敗他們。
總而言之一句話,就是現在漢朝太窮了,社會物資還支撐不起對匈奴的大規模作戰。
“那這個就先送我吧。”無名看樣子是真的挺喜歡望遠鏡,第一次主動開口朝樊伉要東西。
“無名兄喜歡就送給無名兄吧。”對於小男友這點小小的要求,樊伉還是很樂意滿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