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湛鎮定無比地回答:“沒有。”
陳知著有點疑惑地說:“沒有嗎?我總覺得有。”
丁湛說:“你做夢了吧。”
然後他笑了, 酷似那天陳知著笑的那種笑容, “你夢見什麼了?我親你?”
陳知著是有些尷尬的,但是他馬上緩解了這份尷尬,哥倆好地摟著丁湛的脖子, 說:“對啊, 就是夢見你親我了。”他十分響亮地在丁湛臉上啵嘰一口,道:“就咱倆這個關係, 親一口怎麼了, 有事嗎?”
“沒有, ”丁湛說:“一個月六萬六千六。”
陳知著說:“好,都行。”
這半天假是十分短暫的,短暫的陳知著下午根本不想回劇組,他還有很多想去的地方。
但顯然現實的條件並不允許他這麼乾。
陳知著十分悲傷, 對於溫泉酒店流連忘返, 並表示下次再來。
酒店的前台在兩個人離開之後對身邊的人說:“那兩個人看起來好像有點眼熟?其中一個是丁湛?”
另一個十分不以為然地說:“怎麼可能?丁湛不是在拍戲嗎?那你說他身邊的人是誰, 他男朋友嗎?”
“嗯,也是。”
主要是兩個人臉擋的都是恰到好處的嚴實,而且行為舉止也不像兩個很有名氣的男演員, 真的好像兩個出來玩的小情侶。
陳知著他們中午回的劇組, 下午開拍, 還很準時地趕上了張瀾他們吃飯, 成功地蹭了幾口。
這場戲是外景,一堆人站在城牆上,頗有種指點江山的感覺。
張瀾問:“劇本看了嗎?”
陳知著宛如壯士斷腕地說:“看了。”
“做好準備了嗎?”
陳知著問:“張導你給我買保險了嗎?”
張瀾說:“彆那麼悲觀啊, 我買了。”
陳知著吸了吸鼻子,對丁湛說:“丁老師,我此去要是一去不回,你記得自己把錢結了,密碼是我出生年月日,你直接從支付寶裡轉就行,我手機密碼也是我出生年月日。”
“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可以給我留著當隨禮錢。”
丁湛合上劇本,無奈地說:“你戲能彆那麼多嗎?”
“我是一個演員。”
“這真是演員這個詞被黑的最慘的一次。”
陳知著看了一眼幾十米高的城樓,說:“可問題是,等會要我從上麵中箭掉下去,然後被丁老師拽住,這個情節那麼抒情的嗎?”
“對。”
“丁老師你臂力還可以吧。”
丁湛笑了笑,說:“不好意思,我一年前因為拍戲受傷,手臂做過手術。”
陳知著都要瘋了,“都對我好點行嗎?”
他頭一次演這樣的角色,把腦袋往下麵一看都覺得暈。
“你身上有保護繩,就算丁湛沒拉住你你也不會掉下去的。”張瀾說。
陳知著點頭。
現在最難的事情,是如何中箭掉下去之後的表情驚訝而不做作,帶著些恐懼卻不顯得猙獰。
陳知著靠著那矮的不行的牆,心說他不可以。
他一點都不可以。
陳知著到丁湛的身邊,伸出雙臂,說:“抱抱?”
丁湛正皺眉思索著什麼,聞言伸出手拍了拍陳知著的肩膀,敷衍意味十足地說:“嗯。”
陳知著感覺很受傷。
丁湛眉頭又舒展開了,他起身去找張瀾。
“你想和陳老師換?”張瀾聽完之後驚訝地說。
丁湛說:“我覺得不管哪一個人掉下去,他們之中的一個去拉住對方,都能表現出兩個人的君臣情。而且傅三思是個文臣,他在這指揮戰局,不是很現實。”
陳知著了解了丁湛的意思插話道:“可是傅三思他文武雙全。”他把丁湛拽過來,“謝謝張導,不用改了。”
丁湛看見陳知著過來就不說話了。
陳知著笑著歎氣說:“丁老師你這是對我保護太過度了吧。”
丁湛固執地說:“我是為了工作。”
而且兩個人的情節對調,在這種場合下,根本不會有什麼問題,不會影響任何人的工作,而且這段原著裡沒有,是後加的,他才能提出來對調。
陳知著說:“丁老師你看我多高。”
丁湛說:“一米八三往上?”
陳知著點頭。
陳知著說:“丁老師我一米八幾,我一百二十多斤,”他最近拍戲確實瘦了不少,“我兩塊胸肌,六塊腹肌,你怎麼總把我當成一個特彆易碎的東西呢?”
他說完這話眼神相當的柔軟。
沒有人會不喜歡彆人關心自己。
沒有人會不喜歡。
而且關心他的人,他也很喜歡。
丁湛看他,最後道:“好。”
第一場開始。
陳知著中箭之後倒的十分自然,然後被丁湛一把抓住了手腕。
陳知著聽到自己的手臂和丁湛的手臂好像都發出了聲音。
握的太緊了,其實不用那麼緊的。
丁湛的手上青筋都隆起來了,道具血順著他手臂上的傷口淌下來,尤其的觸目驚心。
張瀾喊了卡。
張瀾說:“表情不太對,陳老師你再調整一下。”
這麼高的距離,需要毫無心理負擔地跳下去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陳知著深吸了一口氣。
他上來的時候頭發都濕透了。
小齊給他拿水。
陳知著喝了一大口。
丁湛一直在看他,但是什麼都沒說。
陳知著說:“丁老師我什麼事都沒有,腰好腿好身體好。”
萬一丁湛沒想開非要和他換怎麼辦。
陳知著坐在地上。
丁湛半跪在他麵前。
小齊本來轉身要給丁湛也拿一瓶水,一下子看見這個畫麵,她的心臟險些驟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