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清理牢房了!”徐夫人得意的說道,“再說,又不是老夫做的。”
聞言,頓身在趙遷身前正打算試探一下人是不是還活著的白舒差異的回頭:“不是你做的?”秦王不曉得,但這些年和蠻夷較量什麼手段都用過的白舒可是眼尖的很,雖然套上了衣服,但趙遷身上的痕跡瞞不過他。
但是,不是徐夫人做的?
“你小子,對你那群餓狼一般的手下有什麼誤解啊。”想到自己得了秦王令,一肚子怒火和恨意前來,卻在見到牢房裡那些許久未見的麵孔,看到他們未曾手下留情的手段和同樣扭曲的麵容時的意外。
那些維係了他一輩
子的恨意,忽然就不再重要了。
“記得當年你來找老夫時說的那些話麼?”徐夫人看著趙遷,無視白舒‘早就忘記了’的敷衍答複,“枉老夫活了這麼多年,回頭再看,竟然還沒一個毛頭小子看得清楚。”
“現在想來,你那些什麼見鬼的‘收學生’‘教學生鍛兵’‘成為天下兵器之父’之類的話,都是在放屁吧。”當仇恨散去,很多事情回頭再看,便會自責為什麼那麼明顯的事情他從未注意過,“有時候老夫會想,什麼樣的環境,會培養出你這樣的孩子。”
那些話從來為的不是仇恨,無論是教學生還是繞過他‘此生不再開爐’間接讓他鍛兵,為的都是讓他找到寄托,活下去:“看著他,老夫在想如果過去那二十年,老夫的人生裡隻有仇恨,如行屍走肉一般活在人間,他們該有多麼得意和快活。”
“而現在,老夫有徒弟,受人尊敬,逢年過節還能喝酒吃肉,活的比他們還要長久。”徐夫人看著趙遷,“老夫失去了妻兒,斷了一條手臂,但老夫的人生還在繼續,回首過去老夫祭奠他們,但除此之外,老夫的人生無悔。”
徐夫人看著趙遷陡然躍起,看著白舒隨手就折了他的胳膊:“老夫親眼見到他趙家的趙國亡在老夫的手裡——不需反駁,秦國的兵器多出於老夫的徒弟之手——他父親死在了自己的孩子手中,他和他的兒子也要死了,他兒子比老夫的大兒子還要年幼呢。”
輕笑:“老夫過得很好,可他們的人生一塌糊塗,他的國家也不複存在,這才叫複仇啊。”
白舒反手掐住了趙遷的脖子,無視他剛才想要衝著自己臉來的攻勢,回頭看徐夫人:“你果然有什麼地方壞掉了對吧。”
“閉嘴!”徐夫人哼笑一聲,“就是可惜老夫當年鍛的那柄匕首不知流落到了那裡,否則用那匕首取他性命,才叫快意。”話是這麼說,他臉上卻不見什麼遺憾,“可惜他爹死的早,否則剛才如何會輪的上那群混小子。”
“這樣啊,”白舒側頭,“那他人就沒用了對吧?”
“對老夫來說,沒用了。”
“這樣啊,”白舒俯身,在趙遷耳側輕聲說了句話,瞧見趙遷瞪得滾圓,
充滿怨恨的眼睛,嬉笑著扭斷了他的脖子,“那麼,過往恩怨,我們一筆勾銷吧。”
“對這死人說一筆勾銷?”徐夫人看著白舒站起身,將手在趙遷的衣服上摸了摸,“你還是那麼虛偽。不過你和他說了什麼?”看著趙遷臉上的怨恨。
白舒起身,聲音歡快:“我告訴他,趙嘉要在代郡自立為王啦,趙國的宗室都很樂意他趙嘉做新的趙王,而我,會勸王上不要攻打趙嘉——因為他趙嘉對我有恩啊。”
徐夫人挑眉,看著白舒落在陰影裡的笑顏;“騙子,”不以為意,“他們死了,老夫的誓言也終於得以實現。”看著至死都沒能閉上眼睛的趙遷,“老夫跟你回雁北去。”
“哇,這是要病死他鄉?”白舒看到監牢外的熟人,對他們揮了揮手。
“不會說話就閉嘴,老夫要開爐鑄劍了,邯鄲沒有好爐子!”徐夫人氣急敗壞,“雁北肯定沒好材料,叫你家王上給老夫送過來!”
“你乾嘛不自己說?”看著雁北的人將趙遷搬出了監牢,“當年是誰說的一生再不開爐?”
“還想要你的新刀,就給老夫閉嘴!”氣急敗壞的話語,臉上卻並沒有多少怒火,相反的是他看著如今已經比自己還高很多的青年,眼中儘是欣慰。
當年小村子裡用花言巧語把他後半生都拐到了岔路上的小鬼,如今也已經是個大人了啊。
若是他的孫兒活著,也該是他這副模樣吧。
唔,算了,他的孫子絕對沒這麼討打!
作者有話要說:真實的頭禿,就是在下這樣,隻想把大綱給你們放出來,然後讓你們自己腦補的。
關於白舒說自己是齊國人,是因為他前世出身在齊魯的地界。所以在不知道身體到底是什麼身世的時候,他就乾脆給自己冠名齊魯了。他現在這個身體的身份,和齊魯基本沒什麼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