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楚桃一看,這不行,看來還是得她出馬。二話不說,上前就是一個猛撲,死抱著她的手臂不放,那姿勢,嘖嘖——
何雨花被拖拽著動彈不得,氣急敗壞去推,何楚桃邊躲邊道,“媽,彆跑了,我跟常勝找你回去是想幫你解決事情的,爸還不知道,你要是再跑,那我們就直接跟他說了。”
打蛇打七寸,這話算是擊中了何雨花的軟肋。
她放下手,看向何楚桃,“連你都知道了......幫我,你,你會這麼好心?”
“媽,你不信我,總該信常勝,他是你兒子,哪能不盼著你好。”
這話在理,何雨花冷靜下來,寄希望於兒子,問他怎麼打算。
徐常勝隻道這兒不方便,先回家再說。
“你們這都說的啥,我咋就聽不懂?”何雨琴滿頭霧水,見他們商定好要走,急問,“阿偉的事咋說,雨花,你可不能不管啊。”
徐常勝接話,把同兩舅舅商量好的轉達。
“那哪兒成!”何雨琴不同意,“這消息可是我先得的,費了我三十隻蛋,他們啥都沒出,咋能跟我家阿偉搶?雨花,早上來,這事你咋沒跟我說!”
“我,我這不忘了。”何雨花心虛解釋。
事實上,她沒說,是怕何雨琴知道後遷怒才不敢提,她可真沒其它地方去了。
“彆跟我扯這鬼話,誰信呢?何民生和何民養,他倆咋這麼不要臉呢,阿偉可是他們親外甥,他們也真是做得出來!還有你,何雨花,我好吃好喝供著你,你給我玩出燈下黑!”
何雨琴氣急敗壞,覺得自己被親兄弟算計上,還被親妹擺了一道,這可是都是流著一樣血的親人,這比徐桂香那外人更讓她覺得可恨。
“這,這跟我不搭噶呀,我啥也不知道。”
何雨花自認沒錯,想她為了這個親姐,可是連離家出走都鬨上了,也算是夠義氣。事情發展成這樣,她卻裡外不是人,也是虧得慌。
“大姨,這事怪不上我媽,要不是她,我是壓根不可能管。反正就這麼定了,明天我就去公社,機會都一樣,能不能選上就看他們自己。”
徐常勝的出言維護,讓何雨花心裡一陣暖。
到底還是親兒子好,知道心疼自己。
她可算是看明白了,什麼娘家兄弟姐妹,都比不上兒子親。
平時要到她了,親熱地跟什麼似的,這一個不順,轉頭就要挨罵。
何雨琴不敢跟徐常勝擺臉,心裡越想越不得勁,“哼,我找他們去!”
何家兄妹咱們鬨暫且不提,徐常勝載了何雨花回家。
路上有人看得稀奇,想問上兩句,可惜徐常勝把兩個輪子登得賊快,一轉瞬就騎遠了,比把那好事者給憋得不行。
到了家,把院門關嚴實了,三人進堂屋坐下。
何雨花一路上心焦,總覺有些不真實,沒等徐常勝開口就問,“王,王紅軍,你們咋知道的?”
徐常勝沒有隱瞞,把結婚那天偶遇的事簡單說了下。
何雨花恍然,竟是王紅軍自己找上門來的。也是,要不然三兒怎麼會突然知道這個。
她心裡很複雜。
這麼多年了,這事就跟刺紮在心上,要不了命,卻無時無刻不提醒著她,叫她難受,提心吊膽,深怕有一天被捅出來,可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她也時時想念,伴隨著這種矛盾的心理,一晃就許多年。
“媽,到底是咋回事,我想聽你說一遍。”徐常勝問。
何雨花朝何楚桃看了眼,似乎是想讓她避嫌,何楚桃心領神會,“你們說,我出去。”
“彆動。”徐常勝按住了她,轉而對何雨花道,“媽,桃子是我媳婦,跟咱是一家,我啥事都不瞞她,她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就當著她麵說吧。”
何雨花哪裡不知道何楚桃清楚這事,隻是不想當著她麵叫她看笑話,掃她這做婆婆的顏麵。可兒子發話,她也不好再說啥,誰叫她理虧。
她理了理思緒,好半晌才開口,“唉,日子過得真快,算算這都十八年了。
那年乾旱,整個華.夏都是,糧食欠收,許多人家吃不飽飯,咱家也不例外,還比彆人家更嚴重。
那時候家裡五個娃,就我跟你爸兩個勞力,人多田少,原本靠你爸上山打獵勉強也能維持生計,可一旱災,彆說獵物了,山上的樹皮都被人扒光。
沒有了打獵貼補,地裡糧食又收不上來,幾個半大的娃,那日子是真難過啊。有那餓得受不了的,連觀音土都吃,死的時候肚子脹得老大。”
說到這兒,何雨花似回憶起什麼,仍心有餘悸,她深呼吸,“有些人家實在沒辦法,開始賣孩子,咱家孩子多,有人問,我和你爸也動心了。
真是沒辦法,那年你哥才十二,你姐十歲,你七歲,弟弟妹妹三歲。你們幾個都半大,多少能乾點活了,我跟你爸就商量著,把你妹妹賣了,好歹換些糧,要不然就算不賣,指不定也得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