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承德回到靖安侯府,已經快接近午時。
溫氏用過午飯,正坐在紫檀木折枝梅花榻上打絡子,葉薇采隔著炕桌,坐在另一邊。
自從七年前葉承德養了殷婷娘這個外室,溫氏就看庶女和屋裡兩個姨娘順眼多了,畢竟她們都有了共同的敵人,站到了統一戰線上。
“母親,一會兒小姑要跟大姐姐去挑繡線。”葉薇采道。“我讓她幫著我挑個水紅纏金線的,打成梅花絡子,好襯母親這身衣裳。”
“你最乖了。”溫氏笑著點了點頭,因著昨天二房輸光葉梨采嫁妝一事,溫氏心情彆提多舒爽了!嘖嘖,小賤蹄子,這就叫報應!“對了,你怎麼不跟你小姑去?”
“今天一早起來我便懶懶的,不想動。”葉薇采笑了笑。
她是不敢出門。昨天才出了這麼一件大事,她還高高興興地跑出門玩,而且還是跟葉棠采玩!到時被二房記恨怎麼辦?她可不是葉玲嬌,她隻是一名小小的庶女!而且還是大房的庶女!現在大房息微,連溫氏都艱難,更何況是她。
“世子回來了。”外麵的丫鬟突然喚了一聲。
溫氏聞言,豔麗的臉一沉,心裡十分的糾結難受。
自從葉承德養了那個外室,就成了個不著家的。就算是回家,也是宿在外院書房,十天半個月也不見他進內院一次。
溫氏一時盼他回來,但他回來後,看到他冷漠的目光又傷心痛苦。他不回來,隻要想著他在殷婷娘那個賤人那裡,就更惡心難受。
縱然溫氏不是個大度的,但對於屋裡兩個姨娘還是容得下的,但殷婷娘,她真的容不下。因為這個女人把葉承德迷得連命都給了她。
正糾結著,葉承德已經走了進來。
他身穿一件栗色圓領錦袍,腰間綁著靚藍色鳥紋腰帶,長相儒雅,一雙深邃的俊目卻極為冰冷,身材挺直,快步走來。
葉薇采看到他,嚇得小臉一白,立刻跳了起來,想把自己的座位讓出來給葉承德坐。
但葉承德沒有在溫氏傍邊坐下,而是在下首的一張圈椅上落座。
見此,溫氏心中便漫過酸楚和憤恨,居然連坐到她傍邊都不願意。他當真是身心都填給了那個賤人。
“爹。”葉薇采白著小臉,手足無措地叫了一聲。
葉承德隻瞥了一眼,嗯了一聲。連嫡出子女都不當一回事,更彆說是這個毫無存在感的庶女了。
“我、我去倒茶!”說著居然急急地退了出去。
屋子裡隻剩下夫妻二人,氣氛一時之間便有些緊繃,很是尷尬,溫氏覺得連空氣都要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