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江市長,您母親在外麵等候。”手下秘書在江則初耳邊低聲傳信,“是走的市長投訴通道。”
“唉。”江則初輕歎一聲,捏捏鼻頭,無奈道,“將人帶進來吧,咱們總不能讓辦事的老百姓等著。”
新政改革後清河成了清河省,省以下設清河市、野渠市等市級行政劃分,市以下則是區、縣、村。
江家作為清河地界的老地主,江則初“夫婦”又是秦朔的擁護死忠,在行政區域改革後,江則初以江家家主的身份擔任清河省清河市第一任市長,不僅是華國建國以來的第一位女市長,也是華國十二省一百零一個市長中的唯一女性。
自從出任清河最高執政官,江則初便搬出了江府,直接在區政府邊上置辦了一個小院子,將自己的一套人馬全都般了過去。至此,原本繁華富貴的江府便越顯蕭條沒落。
“如今想要見你一麵可真不容易。”江母進屋便是一頓冷嘲熱諷,“天底下竟然有這樣的事情,母親要見女兒竟然要層層報告的。”
“阿媽,你有什麼事就直說吧。倘若是要我回家生孩子,那是不可能的。”江則初完全不想兜圈子,開門見山道。
“你怎麼就不想生孩子呢?”江母如論如何都無法理解自家女兒,“你不是清河最高執政官嗎?那你為什麼不給天下女子做表率呢?大家都學著你不生孩子,華國就要亡了!”和女兒鬥智鬥勇多年,江母的段位也提高不少。
“你們官府不是前段時間剛剛發了個倡議書,倡導大家多生孩子,說政府幫忙養,提供營養費什麼的嗎?”江母為了逼自家市長女兒生孩子,也一改往年的兩耳不聞窗外事,開始關注起時事政治來了。
華國疆域遼闊,隨著生產力水平的提升,人口便顯得不足了。一方麵大量的荒地等待著開墾,另一方麵國庫出現了糧食陳年積壓。刨除去國家預備糧,每年各地產出的糧食都有大量結餘無法消化。如今又沒有國際貿易,隻能想辦法拉動內需了。
“官方新政策,你個市長都不執行,這像話嗎?!我要投訴你為官不作為!”江母非常理直氣壯。
麵對胡攪蠻纏、對抱孫子執念深種的母親,江則初內心無奈,這麼多年了,父親都放棄掌控自己了,為何母親還這麼堅持呢?
“阿媽,沒可能了。”江則初直接發大招斷了母親的執念,“勝男他不行。”
“我就知道!”江母眼睛冒光,一副一切了然於掌的模樣,長袖一揮道,“那就和離啊!重找個上門女婿。憑初兒你現在的條件,什麼樣的好男人找不到!”
隨著新法的推行,華國女子的地位得到了大大的提升,不僅可以走出家門讀書識字,更是得到了婚姻自由的權利。所謂婚姻自由,一是結婚自由,二是離婚自由。倘若男方有家暴、惡賭等惡行,則可直接申請離婚。
“!”江則初不禁以一種全新的目光去看待母親,感歎道,“阿媽,你思想進步了啊!”
瞧著女兒驚歎的目光,江母下巴一揚,傲然道,“你阿媽我也是斷文識字,四書五經都略有精通的,如何還不比上那些鄉野村婦不成?”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國家的最高領導者都在倡導婦女走出家門去更廣闊的世界闖蕩,為了討好秦朔這個有兵又有糧的統治者,社會風氣自然也會隨之改變。哪怕一開始會被固有利益集團所抵製,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在各種獎懲措施下,一切都在悄然改變著。哪怕是江母這般在深宅大院裡度過了大半人生、以夫為天的女人也能直接說出“不如和離”。
“現在不是還倡導晚婚晚育,女孩子最好過了雙十年華再生子麼。”江母對各項政策研究得不淺,繼續鼓動江則初道,“如此一來,初兒你現今正是花期呢!”
被母親口中的“花期”激得渾身一個寒顫,江則初直言道,“阿媽,你放棄吧。我是不會生孩子的,我已經決議將此生奉獻給國家和人民!”
江則初已然看到了更加廣闊的世界,她還想去更高的平台展現自己的能力,發揮自己的才乾。可是一旦有了家庭有了孩子,那就有了牽掛,江則初覺得自己做不到平衡兩者。
“何至於此!”明白女兒心中的決意,江母一下子臉色慘白,“沒有孩子,將來你老了怎麼辦?!”
這是江母最深層次的擔憂,如今女兒大權在握,江母也就不擔憂什麼“色衰而愛馳”被拋棄了,可是人終究會有老去的一天,屆時錢、權都不頂用了,唯有血脈才靠得住。
“沒有孩子,你掙下的碩大家業要給誰?”江母又道。
“所以我準備搞慈善啊!”江則初當然考慮過這些問題,與其讓自己的萬貫家財被旁支的那些蛀蟲給得了去,倒不如散儘萬金去幫助需要幫助的人。
“對了,阿媽,既然你這麼擔心我老了會孤寡,不如幫我辦慈善院吧,收養孤兒,救濟貧弱。”江則初覺得她阿媽當真是可造之材,光憑她願意去睜眼看世界,去學習理解各項新政,這就遠超許多老古板了。
“阿媽,女兒我決計不會止步於此的,清河市長算什麼,下一步的清河省長我是誌在必得的!”江則初野心慢慢。
如今十二省的省長都是秦朔親自指定的,派遣的俱是他的心腹,如此才能在最初階段將秦朔的新政新法推行貫徹下去。但這十二省長可不是終生製的,而是五年一選舉,待到江則初在市長的位置上做滿了期限又乾出一番功績來,就能參與省長的競選。
做慈善是個很不錯的刷選票的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