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小心枕邊人 入v三合一章(2 / 2)

漂亮笨蛋[無限] 糯米詞 25281 字 4個月前

就像梁熹微說的,她涉世未深,臉上的表情藏不住事。

但她不說,三人也沒有逼問。

顧覺擦乾淨手上沾到的血,推了推眼鏡,道:“那麼現在有一個問題。為什麼怪物襲擊了小梁,卻又放過了她?”

梁熹微也默默地思考著這件事,顧覺一提,她便說出了心中的想法:“昨日我們見過的幾個死者都是男性,有沒有可能,這個怪物不會襲擊女性?”

簡昊搖頭:“不對。如果它的狩獵範圍內不包括女性,那最開始就不會襲擊你。”

以梁熹微的傷口來看,它明顯是最後關頭才放棄的。

但如果排除這個因素的話,他們就真的想不出來梁熹微與其他死者有什麼區彆了。

“樣本還不夠。”簡昊若有所思地道,“如果昨天咱們遇上的那些人是去墓地的話……”

眾人立刻就懂了他的意思。他們可以去墓地看一看,大約就能找到原因了。

楚嬌嬌看向窗外。外麵下著淅淅瀝瀝的雨,如果要出去,多少會有些行動不便。但同時,她又想起昨晚簡昊說的,希望今天會下雨,果然,今天就下雨了。

但為什麼簡昊那麼篤定今天會下雨?

她看向簡昊,道:“今天下雨了。”

簡昊也若有所思地看著窗外,他想了想道:“如果我的猜測是對的……或許現在不是去墓地的好時候。”

楚嬌嬌一楞。什麼意思?看簡昊的表情,肯定不止是因為在下雨這麼簡單。

她環顧四周,見其他人都若有所思地看著窗外的大雨,更疑惑了。難道有什麼線索是隻有她不知道的?

想也想不到答案,她直接問了出來:“為什麼?冒著雨雖然行動不便,但也沒什麼大礙吧……”

簡昊反問道:“這幾天下過幾次雨?”

楚嬌嬌想了想:她剛到這個世界,在花轎上的時候,下過一次雨。拜堂的時候雨就停了。

第二次下雨是在簡昊他們來的時候,更準確一點,是在第一批警察來的時候……是在從雲父親死了之後開始下雨的。

當天晚上,雨停了。

第三次下雨是在昨天早上,但他們出去找線索的時候,雨又停了……

昨天晚上,他們出去的時候也沒有下雨。但今天,也就是現在,是第四次下雨。

隨著她理清楚時間線,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即將把這四場雨連接在一起,卻如同雪泥鴻爪地飛速掠過,讓人抓不住。

她低著頭,費勁地思考著。

看她這個樣子,簡昊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直接道:“每次雨停的時候,那個怪物都出現了——準確地說,是以人的身份出現的。”

那個怪物躲在暗處,現在還沒人見過它的真麵目。但它每次鑽進人的皮囊出現的時候,雨都停了。

楚嬌嬌恍然大悟。怪不得簡昊說希望今天下大雨,他的意思其實是希望今天沒人被怪物殺死。

“現在在下雨,說明它今天還沒有找到自己的皮囊。”簡昊道,“我們最好聚在一起,不要出門,現在看來,怪物襲擊人一般會選落單和沒人知道的時候。”

眾人都覺得簡昊的猜測有道理,因此沒有異議,幾個人把屋子裡的血跡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把東西堆在屋裡的角落。

昨天他們收拾大通鋪的時候就幾乎把房間裡的家具全部搬走了,隻留下一個吃飯的小桌子和幾個板凳,這會兒沒有地方坐,幾人就坐在大通鋪上,等外麵的雨停,或者市局的人來。

楚嬌嬌坐著唯二的小板凳,她沒什麼事情好做,沒法消磨時間,就盯著正低聲聊著怪物和村裡的村民的顧覺和簡昊看。

昨晚睡覺的時候,從雲就睡在這兩人的身邊,現在坐在大通鋪上時,楚嬌嬌也看到從雲坐在兩人身邊,他一言不發,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楚嬌嬌原本是在看簡昊和顧覺,看著看著,目光就忍不住移到了一旁沉默的從雲身上。

似乎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從雲突然側過頭來,兩人直直地對上了視線。

他低聲問:“什麼事?”

不知為何,楚嬌嬌有些心虛。她對他笑了一下,移開了目光,在心裡問係統:“從雲是村裡人對吧。”

係統不能透露劇情,但楚嬌嬌問的是一個人儘皆知的事實。它回答道:“是這樣的,宿主。”

楚嬌嬌道:“他是村裡人,就算常年不在村裡……真的就什麼都不知道嗎?”自從她來了這裡之後,從雲倒是經常催她跟簡昊他們離開,但並沒有提起任何奇怪之事。

而且……楚嬌嬌總是很在意。昨天晚上,從雲喂她吃的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麼呢?

她兀自想著,視線毫無目的地落在門前地上。她醒來之後,直播間就自動開啟了。這會兒看到她發呆,係統貼心問:“宿主,要打開直播間看看嗎?”

反正也無事可做,楚嬌嬌點點頭。一大清早就開播了,到現在將近中午,直播間裡人數很多,彈幕也密密麻麻的,楚嬌嬌大致看了一下,沒看出什麼有用的東西,有些興致缺缺。

她無視掉那些喊老婆和買股的彈幕,重新把目光投向門前,就這樣發了一會兒呆,突然感覺好像有什麼不對勁。

她的視線掃過屋裡的擺設,桌子,板凳,昨天晚上開火做飯剩下來的一些廚餘垃圾……

忽然,她的視線凝固在了門前。

仿佛看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東西,她猛地站了起來,喉嚨裡發出急促倒氣的聲音!

“怎麼了?!”坐在她身邊的梁熹微也是猛然一驚,緊張地看著她。

楚嬌嬌瞪大了眼睛。她伸出手,指了過去——

在沒人注意的角落,昨天簡昊放在門口的瓦貓,原本正對著大門外。

可是現在,石頭做的小雕像,正以一直不可思議的角度扭過頭來,大張著嘴,直勾勾地盯著她。

眾人都是一驚!

簡昊大步走過去,直接抓起了那隻瓦貓。他用大拇指頂住瓦貓的脖子和頭,但石頭雕像紋絲不動,就像它本來就是那個姿勢一樣。

可所有人都記得清清楚楚,這隻瓦貓昨天被簡昊拿回來的時候,分明是石獅子一樣,看著正麵的!

楚嬌嬌麵色發白,下意識後退了幾步,背後撞上一個溫熱的胸膛。她回頭一看,竟然是從雲。

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盯著簡昊手裡的瓦貓,但從雲一直在看著她。他似乎並不奇怪,臉上沒有驚訝也沒有恐懼,隻是微微皺著眉,看著楚嬌嬌,低聲道:“小心。”

楚嬌嬌正愣神間,另一頭,簡昊走過來,二話不說把那隻奇怪瓦貓塞進了楚嬌嬌的手裡,他走到床前,抓起昨晚搭在一旁的雨衣,急促地命令道:“穿上雨衣,跟我來。”

“……”什麼?楚嬌嬌一時間沒跟上他的思路。

另外一邊,顧覺卻反應過來了。他單手壓了壓簡昊示意他彆急,另一隻手抓起床邊的雨衣,走到楚嬌嬌麵前,低聲提醒道:“外麵還有瓦貓。”

楚嬌嬌猛地回過神來了。其他村民的屋子上還有瓦貓,昨天他們換了地方休息,如果屋子裡這一隻瓦貓轉了頭,那其他瓦貓……

她沒敢想下去,在顧覺的幫助下匆匆披上雨衣。

顧覺看她穿好了,也拿起自己的雨衣,一旁的從雲也一言不發地把雨衣穿好了,梁熹微看他們就要走了,連忙道:“我也跟你們一起!”

簡昊看了一眼屋裡剩下的另一個警察和法醫助理,沉聲道:“人不能分散,你們就在這裡等著就行了。”

另一個警察卻也站起來道:“簡隊,我跟你們一起。”

如此一來,就隻剩下顧覺帶來的那個助理了。看著他們前後表態,助理臉色發白,嘴唇微微地顫抖著,半晌沒有說出話來。

他不像簡昊他們這些警察一樣見慣了大風大浪,平常都跟著顧覺泡在實驗室,本來這一趟不過是剛好被顧覺帶出來打個下手,誰知道突然卷進了這樣奇詭的事件裡。

楚嬌嬌也注意到了他的表情。這些天相處下來,她也發現了,顧覺是個十分冷靜的人,但顧覺帶來的這個助手,心裡素質卻不如顧覺。

跟簡昊和顧覺他們相處久了,楚嬌嬌差點以為所有人都像他們這樣冷靜。但如今看到助手,這才後知後覺地回想起來,簡昊他們不過是職業帶來的冷靜和穩定,像助手這樣,才是遇到奇怪的、無法解釋的事件的正常人的反應。

換句話說,這才是正常恐怖片裡主角和配角們的反應。

見狀,顧覺不忍道:“不然我留下來,陪著小王。”

助手戰戰兢兢地道:“顧老師,簡隊,今天市局的車會來的吧?反正市局會來接我們……我們就在屋裡等著不就行了嗎?”

沒人說話。在場眾人有誰不希望市局來接他們呢?但這已經是他們與市局失聯的第二天了。從雲市過來,雖然遠,但車程也不過六個小時。

這一點希望的火焰在心裡跳動著,卻搖搖欲墜。

簡昊看了看表——已經下午一點了。

“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彆人身上了,我們耗不起。”他乾脆利落地說,在助手臉上變得慘白之前,又接著道,“穿上你們的衣服,東西儘量少帶。”

“我們自己走下山。”

……

楚嬌嬌懵懵地跟著簡昊走出房門後,腦海裡還回響著簡昊冷淡卻又無可反駁的聲音。

正常的恐怖片……是這樣發展的嗎?

外麵的雨還在下,似乎沒有要停的意思。雖然穿著雨衣,但濕意仍然無孔不入,從帽子和衣縫裡滲入。

楚嬌嬌有些不安地扯了扯帽子,走在她身邊的簡昊注意到了,他低下頭來,牽住了楚嬌嬌的手,低聲問:“怎麼了?”

楚嬌嬌有些糾結地看了他一眼。

她沒有說話,簡昊卻好像明白她要說什麼。他放慢了腳步,幫楚嬌嬌整理著雨衣的帽子:“害怕?”

“……”楚嬌嬌眨了眨眼。

“害怕也得走。”他語氣淡淡的,“再晚就要天黑了,我們不能等了。”

楚嬌嬌道:“可是……”他們走慢了些,已經落在了其他人的後麵。她看向了走在前麵的,同樣麵露糾結的其他人——他們都在想,再等一等,再等一等,萬一今天市局的車就來了呢?

兩天時間,不算短也不算長,沒法叫人完全死心。

簡昊道:“你是相信彆人的車,還是相信自己的腳?”

楚嬌嬌知道簡昊說的是對的。她糾結了一會兒,悄悄問:“……山裡會有狼嗎?”

簡昊頓了頓。“山裡沒有吃人的狼。”他道,“但有吃人的人。”

他短促地笑了一下,攏住楚嬌嬌的帽沿,壓低了,拍了拍她的腦袋:“彆怕,嬌嬌。如果真有狼要來吃人,就先吃我。”他的聲音煞有介事又輕描淡寫,明明說著奇怪的話,卻讓人很安心,“狼吃了我,就不吃你了。”

楚嬌嬌下意識想抬起頭看他的表情,他卻把手壓下來,壓住了帽子,沒讓她抬頭。

“到了。”他突然說,站住了腳。楚嬌嬌也下意識停下了腳步,向前看去——

入目是一片鱗次櫛比的木屋。簡昊要先來看一下這些瓦貓是不是如他所想那般,這下,他們看到了。

——屋簷上所有的瓦貓,都無一例外地,將頭硬生生扭曲成了一個奇異而恐怖的姿勢,掉著頭,直勾勾地盯著他們昨天隨意找的,那間廢棄的屋子。

“……”沒有人說話,沒有人尖叫。氣氛詭異地沉默著,隻能聽到淅淅瀝瀝的雨聲。

即使對此早有準備,楚嬌嬌的臉也在一瞬間血色儘褪。

那些瓦貓,到底在看什麼?

巫醫的屍體一直放在那間屋子裡,所以不是那間屋子也不是巫醫。

楚嬌嬌心裡幾乎已經有答案了——它們在看自己。

無論是那些怪物對她的態度,還是那些瓦貓注視著的位置……

但是,為什麼?

她不明白。不明白自己有什麼不一樣。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被盯上。

她怔怔地看著那些姿勢詭異的瓦貓,下意識後退了幾步,卻忽然感覺手被拉住了。低頭一看,原來簡昊還沒有放開她的手。

他拉著她,緊緊地盯著她,眼神裡含著探查和沉思。楚嬌嬌知道他是很敏銳的人。

她低下頭去,想掙開。簡昊卻還是緊緊地拉著她。他的手乾燥,寬厚,掌心有厚厚的老繭,給人濃濃的安全感。

最後,他什麼也沒有問,什麼也沒有說。他拉住她的手,往村外走。

“走吧。”他輕描淡寫,“再晚天就要黑了。”

他帶著她往外走,楚嬌嬌感覺到他的手掌似乎有輕微的顫抖,但那顫抖一閃而過,又似乎是她的錯覺。她抬起頭,雨衣的帽簷把簡昊的上半張臉掩住了,隻能看到他銳利的下顎線條,崩得緊緊的。

……是察覺到了什麼嗎?

楚嬌嬌感覺到簡昊在把自己往懷裡拉。他儘量走在人群的最裡麵,用自己和其他人的身體,不動聲色地遮住她。

她一轉頭,卻發現顧覺和從雲不知何時也走到了他們身邊。三人皆麵沉如水,有意無意地遮擋著她。

看到她轉頭,顧覺笑了笑,金絲邊眼鏡遮住了他眼裡濃重的思緒和憂慮。他伸出手來,掌住她的後腦,讓她轉過頭去:“嬌嬌,小心看路。”

雖然隻有很短的一瞬間,但楚嬌嬌還是察覺到了,顧覺的笑容……不再像之前那樣遊刃有餘。他的笑容有點沉重。

隻是因為看到了那些瓦貓的原因?楚嬌嬌覺得沒有這麼簡單。

可是她被簡昊按在懷裡,幾乎是亦步亦趨地跟著他的腳步往前走,也想不到他們到底發現了什麼。

直到眾人走到了村子前。

村前還放著前幾天他們被砸壞的那兩輛車。到了這裡,楚嬌嬌終於知道為什麼三人的表情都不太好了——不是因為放在這裡的,被砸壞的兩輛車,而是因為,村前站著的,一群手拿錘子鐮刀的村民。

村民們一如初見般呆滯,穿著深色的雨衣站著雨幕裡,個個手持鋒利的刀或斧,令人毛骨悚然的混白眼珠緩緩轉動,最後投向了他們。

鋒利的刀刃閃著寒芒,雨滴一刻不停地下墜,落在刀尖被劈碎了,又掉進了泥土裡。

簡昊鬆開了一隻抱著她的手,不動聲色地摸向了腰間。他抽出了槍,沉甸甸的重量落在手心,卻沒有帶來安全感。

他感覺到另一隻手傳來了比槍更重的重量。是楚嬌嬌握著他。

簡昊抓槍的動作一滯。

從他的角度看去,能看到夾雜在雨的斜風吹開了雨衣的帽子,一兩滴雨濺上她的臉頰。

雨幕中,女孩嬌小的臉像是水洗過的瓷器一般蒼白易碎,挺翹的唇珠被她咬得發白,雨水墜在睫根,像是不堪重負似的,隻能無力地半垂著眼,睫毛振顫著,雨打上去,像是蝴蝶的羽翼被濺上了水,厚重得無法再起飛。

讓人想要捧起蝴蝶,輕輕拂去她身上沉重的雨珠。

簡昊握緊了她的手,再一次,把她往身後拉了拉。

梁熹微和另一個警察也掏出了槍,村民沒有動作,他們也不敢動。

“……”

“……”

就在令人窒息的對峙中,雨停了。

顧覺偏過頭來,低聲道:“不要起衝突,先走。”

簡昊與他對視,點了點頭。他輕輕推了一下懷裡的楚嬌嬌,楚嬌嬌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簡昊從他懷裡讓到了顧覺懷裡。從雲一言不發,但看到他們的動作,很有默契地往前站了一步,擋住了楚嬌嬌。

楚嬌嬌:?

她覺得不對勁,用眼神看向顧覺,希望他能給自己解答。但顧覺眉頭微皺,連臉上常掛著的笑容都不見了,楚嬌嬌突然發現,金絲邊眼鏡第一次沒有遮住他眼裡濃重的擔憂。他注意到楚嬌嬌的眼神,才對她安撫地笑笑,搖了搖頭。

簡昊沒有舉著槍,他舉槍的手垂在身側,緩緩走到眾人身前,麵對著一群虎視眈眈的村民,平靜道:“我們沒有帶巫醫走。”

第一次這些村民攔住他,就是因為他們想把受害者的屍體帶走。

“我們兩天沒有跟市局聯係,市局派了人來接我們,車馬上就要到了。”他看著同樣站在最前方的,村長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我們沒有帶走巫醫,你們不必攔著我們。”

人群還是沉默著。村長穿著洗得發白的麻布衣衫,站在雨幕中,一言不發地抽著旱煙。

梁熹微的另一個警察不約而同地舉起了槍。

氣氛愈發凝重,雨停了,就連空氣都凝固了。

不知過去了多久,村長終於抽完了旱煙,將煙袋子磕在一旁,不緊不慢地道:“你們,可以走。但不能帶走村裡的東西。”

什麼東西?楚嬌嬌沒有聽懂。

簡昊臉色一凝。他半晌沒有開口,隻能看到雨水順著他挺拔而凜冽的下顎滑落,滴滴答答地掉進了衣領裡。

半晌,他終於開了口。

卻不是問那東西是什麼,而是反問道:“如果我一定要帶走呢?”

楚嬌嬌正一頭霧水,村長緩緩道:“她既然嫁進來了,就是村裡的女人。”

“在陽間和誰拜過天地,在陰間也和誰在一起。”村長的聲音很慢,有一種垂垂老矣的腐朽感,說著這樣的話,更顯得恐怖,“巫醫明天就要下葬了,能在底下伺候丈夫,也是做妻子的榮幸。”

楚嬌嬌的臉色瞬間蒼白!

“放屁!”站在一旁的梁熹微忍不住怒斥道,“你們這是愚昧!愚蠢!現在是新世紀,女人隻伺候自己!”

簡昊也舉起了槍,他臉色冰冷得快要凝出冰,一言不發,視線卻極有壓迫力的壓在了眾多村民身上。

村長敲了敲煙袋,沒什麼笑意地扯了扯嘴角,道:“姑娘,你跟我這個老頭子說也沒有用,這就是村子的規矩。”

“你們想走,可以。”他的視線直直地望向了顧覺懷裡的楚嬌嬌,似乎透過了擋在她麵前的顧覺和從雲,看到了她,“把她留下。”

“不可能。”簡昊不假思索地道。

村長將目光投向了簡昊,高大的男人也不甘示弱,蒼老的視線與他冷冽的視線相撞,擦出無聲的廝殺。

場麵愈發寂靜,也愈發肅殺。

現在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雨停了,怪物已經找到了棲身之處。

再不走,等到明天,又會是誰被掏空內臟,淒慘地死去?

楚嬌嬌咬了咬牙,低聲道:“……要不——”

她話還沒說完,另一道更高昂,也更淒厲的男聲猛地打斷了她:“簡隊!顧老師!”

眾人一驚,朝聲源看去。竟然是顧覺帶來的那個法醫助手。

這位幾乎被詭異死法和離奇死亡摧毀神經的可憐年輕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腳軟得像是下一秒就要跪倒,他沒敢看顧覺懷裡的楚嬌嬌,哭著大喊道:“咱們走吧!先走、先走……去找市局,對,我們去找市局來不就行了嗎!呆在這裡我們都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