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母左右猜測,也就這個可能性最大。
臉色微沉,如果這男人就這點擔當,兩人早斷早好。
地裡,嚴利河一腳踩進了水坑裡,額頭磕出一個大包,季慧芳沒好氣的拍了他一巴掌,“這孩子,你到底咋了,昨天開始就心不在焉,不是走路摔跤,就是撞樹,吃飯還能喂進鼻子裡,是不是擔心……”
“媽……”嚴利河突然出聲,又急又慌,還失措的四周張望,把季慧芳嚇了一個哆嗦。
沒好氣的又拍了一巴掌,“媽媽媽,你個糟心玩意,是要嚇死你媽啊?你到底怎麼了?”
嚴利河看周圍沒人,才鬆口氣,又變成那副魂不守舍的樣。“媽,我沒事,你去忙吧,彆管我,那事不能提,千萬不能再提。”
季慧芳還想再問問什麼不能提,為什麼不能提,嚴利河卻大步走了。
季慧芳皺皺眉,有些擔心,倒也沒多想,猜測他應該是擔心閔巧,才會這麼反常。
王家大隊,王招娣看著王建軍,皺眉問,“爸,你真的要去?”
王建軍點頭,“如今日子不好過,地裡沒收成,家裡沒有進項,你們一個個都大了,不論是吃用還是嫁妝,都是一大筆開銷。再說,我想趁著還能動,賺一筆存著,萬一以後有個什麼急用,也能拿得出來。”
王招娣忍不住生氣,“為什麼,爸,為什麼你不把媽手裡的錢拿回來,偏偏要去受這個苦?至少三年不能回來,三年能發生多少事啊,不說我們會被媽怎麼磋磨,弟弟肯定又會被教壞,你的心血不就白費了嗎?”
王建軍歎口氣,“招娣大了,懂事了,爸以前不跟你說,是覺得你還是個孩子,安心做孩子該做的事就好,其他事有我。可如今天災人禍,誰也沒有預料到日子會越過越難。”
“我知道你責怪爸太婦人之仁,但是招娣,不管怎麼說,她都生了你,對你有生恩,你不能忘。這些年她對你們姐妹不好,你們吃了不少苦頭,這其中也有我的疏忽,爸爸跟你說抱歉。”
“隻是,她不管怎麼對你們,但對我還是好的,更何況,當年,她救過我的命,要不然,我早就死了,不會再有你們。”
“那些錢,我不拿回來,就當是回報她對我的恩情,和這些年的夫妻情分。爸還年輕,還能掙,不能隻靠著擁有的過活,這和那些一無是處,隻會吸父母血的廢物沒有兩樣,不長久,也不是一個男人該有的擔當。隻有靠自己雙手掙來的,每天付出辛勞,獲得的收獲,才能長久和安心。”
“再說,那錢早沒了,早在我們從縣城回來前,就被你媽彙給了娘家,你外婆舅舅那樣的人家,你覺得拿得回來嗎?肯定早就揮霍光了。”
王招娣聽得眼眶通紅,又心疼爸爸,又惱怒媽媽。
她爸一直勤勤懇懇,起早貪黑,為這個家付出,雖然以前忽略了他們姐弟,但她不恨他。
可她媽,一心隻顧娘家,嫌棄他們是賠錢貨,明裡暗裡的磋磨,對外唯唯諾諾,回來就對著她們姐妹麵目猙獰,真是惡心又可惡,她真想沒有這個媽,讓她厭惡憎恨的媽。
“可是爸,即便這樣,也不一定要去修路啊,太久了,而且還說有危險,你要是出了事,我們怎麼辦?”
“傻孩子,做什麼沒危險,就是吃飯都可能噎著呢,文件上說有危險,就是把醜話說到前麵,免得到時候大家鬨騰,出事的可能很低的,畢竟誰都想事情順利,所以安全措施他們肯定會做得很好。而且爸爸有石匠手藝,到時候去看看能不能憑手藝多掙點,到時候寄回家,讓你們姐弟過上好日子。”
“爸知道你和嚴家大隊的知青關係不錯,要是你們都有心,咱們趁這兩天把事簡單辦了。你年齡到了,免得我一走,你媽就使壞。以後爸就把錢寄給你,你幫忙收著,拿一部分做你們姐弟的生活開支,一分部存上,等我回來,給你補一份嫁妝,你幾個妹妹也到了成家的時候,也都給嫁妝嫁出去,剩下的就留給你弟弟。我不在的時候,你多幫著管管你弟,他現在很懂事,輕易不會被你媽哄了去。嚴家大隊那邊還有恩人在,以後離得近了,你也多走動走動,咱們不能做忘恩負義之人。”
王招娣被王建軍說得紅了臉,垂著頭,支支吾吾道,“爸,我們沒關係,你彆亂說。”
王建軍搖頭失笑,“爸知道,倉促把你嫁出去,會讓你受委屈,但總比你留在家受挫磨好。更何況,說不定等我一走,你媽就會琢磨著賣了你,防不勝防。那孩子我也觀察過,是個有成算的,為人也踏實,不和其他那些知青一樣,眼高於頂認不清現實。現在還時不時幫著考古隊忙活,將來肯定有出息,你們在一起了,爸放心。下午你去透露一些我的意思,他要是有心,就來提親,要是沒這個心,爸就另外再想辦法。”
王招娣知道,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以她把他媽得罪的程度,等王建軍一走,她肯定沒好果子吃。
她媽占著長輩的名頭,不管如何做,她總是會吃虧。
何況她媽那人,腦子是不怎麼聰明,但磋磨起閨女來,真是陰招不斷,防不勝防,她自認不是對手。
想清厲害關係,便不再害羞,紅著臉點頭。
和王建軍家一樣,討論去修路的人家不少,尤其是王家大隊,畢竟他們過得艱難,糊口都成問題了,隻能外出找生計。
可現在不像以前,到處都是店鋪買賣,到處都能找著活乾。
隻是他們始終是農民,地才是根本,所以,王柏樹隻給最貧窮困難,最需要的人家批,剩下的,該種地還是得種地。
雖然有人不滿,有人鬨騰,但胳膊終究擰不過王柏樹這根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