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思翊望著她無奈地搖頭,對身邊人說:“於莽,你去幫她。”
“是~”
就在柳思含把一箱橙子搬出來時,騎摩托的人再次出現,他們手裡晃蕩著兩個玻璃瓶,甩手就向Rose門口砸去。
“砰~”瓶子炸裂時,液體迸射出來,沾到了柳思含身上,她驚叫一聲,隻覺得手臂像火燒一樣,一小塊皮肉被腐蝕得潰爛。
“硫酸...”柳思翊驚愕,那兩人並沒有就此罷手,又甩出兩瓶。瓶子離柳思含很近,千鈞一發之際,柳思翊不知哪來的力量,小跑衝過去,一把拉過她,攬進自己懷裡。
幸好於莽反應及時,直接脫下外套扔了過去,擋在柳思翊身旁,沾出來的硫酸燒壞了衣服,沒能傷到她。
那兩人見狀,加大馬力準備逃,兩名保安手持棒球棍直接砸了過來,騎車人不慎被碰倒,其中一人將保安一拳打倒在地,另一人則迅速發動車子準備走人。
辛然見狀一把揪住摩托車的車頭,可她之前受傷麵積太大,隻要稍微用力就會扯開好不容易結痂的地方。
疼痛讓她失去了力量,那男人油門一踩,辛然身體重重地後仰。就在她踉蹌幾步險些倒下時,被人扶住了。
她轉身望去,是冷意逼人的淩阡毓,那霜冷長河的眼神,仿佛能化成一道道無形的利劍,將人穿心。
這個眼神,似曾相識,在柳思翊被綁架時,辛然見過。
在淩阡毓身後,除了保鏢於傑還有一個人,是她朝思暮想的海芋。海芋與她對視了片刻,隻是點點頭就移開了目光。
“抓人...”淩阡毓話音未落,於傑就飛衝向前,連人帶車直接翻倒在了地上,另一人拔腿想逃,被於莽截住,兩人過了幾招,他最終敗下陣來。
於傑於莽兩兄弟不約而同地押著人,直接去了倉庫,等候淩阡毓來發落。
這一切發生得始料未及,柳思含看呆了,差點忘記了手臂受傷的事,仿佛身處一場動作電影裡,抬頭時,高於自己半頭的柳思翊依然護在前麵。
“紅姐,您沒事吧...”她愣愣地問道,剛剛那個東西一看就知道是硫酸,不知道是仇家尋仇還是得罪了人,太危險了。
柳思翊微微轉頭,眼神落在她手臂上,“去醫院看看。”
“不用了吧,就這麼一點點,平時被油鍋炸著也差不多是這樣,真沒事。”
柳思翊看那傷口,幸好隻是零星的點滴,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記得擦點藥,不舒服就去醫院,醫藥費我報,東西我讓人搬,款子稍後轉給你們,現在先回去。”她語氣依然冷冷淡淡。
“可是。”
“下次我讓人去取貨,不用你來送。”
“可是。”
柳思翊轉頭走近她,眼神冷得可怕,柳思含不自覺地後退了兩步。柳思翊卻拉住她的手,態度轉而溫和起來,“我再說一遍,配送我會解決,上好你的學,保護好自己,照顧好你們家那位才是你應該做的,現在就給我回去,不要再出現在這裡。”
“我...好...”柳思含哆哆嗦嗦地答應,其實不是害怕,隻是說不清這是一種什麼感覺,好像在被保護,又好像在被關心。
紅姐明明在“凶”自己,可她卻莫名地喜歡這種被訓斥的感覺,甚至對柳思翊有種天生的親切感。她也看出來Rose被人找麻煩了,並且是不小的事情,她不適合再在這裡,聽話就對了。
“你小心啊...”
柳思翊點頭,轉而向淩阡毓走去,笑上眉梢,語氣變得輕柔:“淩董事長怎麼會來這裡?”
“辦公室椅子長錐子了,有人都踩你頭上,我能不來?”淩阡毓難以遮掩怒火,連**都沒有心情,徑自向後院倉庫走去。
柳思翊歪頭看了一眼海芋和辛然。
“不是我說的!”“不是我說的!”
兩人異口同聲,深深看了對方一眼。
柳思翊饒有笑意地望著她們,“不用解釋,我知道是誰。”
這種事她自己不會說,但於莽本就是淩阡毓派來的人,又怎麼敢不把這些事彙報回去。
倉庫在酒吧後院,是置放酒水和食品以及其他雜物的地方。裡麵有兩間房,其中一間做成了冷藏室,外麵空間夠大,處置人綽綽有餘。
潑硫酸的兩人被捆在了鐵製的置物架旁邊,於傑於莽兩人隨身帶匕首、電棍以及伸縮棍,以便不時之需。
這兩兄弟下手向來狠辣,唯淩阡毓的命令是從,這種開出高薪又講情義的金主,他們隻要順從就對了,哪怕是禍事,也相信淩阡毓有能力保下自己,所以做事從不手軟。
那兩人昂首挺胸,用視死如歸似的眼神望著淩阡毓,毫無畏懼之意。
淩阡毓掃了二人一眼,冷笑:“這種眼神我很不喜歡呢。”
話音未落,於氏兄弟默契般地對著那兩人眼睛就是一拳,“再讓你們瞪!”
“啊!”兩人慘叫了一聲,捂著眼睛痛得難以言說。
淩阡毓表情沒什麼變化,隻是抽出隨身帶的手套,緩緩戴上,嘴角揚起帶刀的笑意,藏著平靜的冷意,令人膽寒。
“哪隻手扔的硫酸啊?”她伸出手,於莽將一把短小的匕首遞了過去,寒光在黑手套上綻放出鋒利的鋒芒。
辛然見狀,忙去阻止,“二小姐!這樣做不合適。”本來私自把人綁著就已經不是妥善的處理方式,她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她們私了,可淩阡毓現在這樣實在可怕,仿佛下一秒就會將那兩人直接一刀斃命。
她怕淩阡毓憤怒過頭,做出過激行為。
淩阡毓看向她,慢慢放下手,表情變得柔和了些許,可從她的眼神中,辛然看不見饒恕和息怒,反而笑得令人發怵。
“海芋,辛隊長是客人,帶她去思翊的茶室看看,記得給她泡一杯大紅袍,適合她喝。”淩阡毓眉眼的笑意,藏著淩厲,她每一個漫不經心的表情都在詮釋暴雨前的平靜,有多可怕。
辛然作為警務人員,接受不了淩阡毓的極端方式,淩阡毓更加不喜歡被人指導做事,可兩人出發點都是為了柳思翊,根本不好撕破臉,最好的方式就是讓辛然對這件事視而不見。
海芋心領神會,拉著她往外走,“走吧,隔壁就是紅心的家,一樓是茶室,我帶你去看看。”
“但是...”
“我親手給你泡茶,也不行?”
“呃...”辛然似乎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如果是彆人在這種時候怎麼都不可能拖走她,可淩阡毓偏偏帶來了海芋,一個她無法拒絕也不忍狠心對待的人。
她覺得淩阡毓好像抓住了她的軟肋,又像是提前預知了這種情況的發生。
真是細思極恐。
辛然承認自己敗了,她拗不過海芋,隻得先跟她出去。
一旁的柳思翊始終沒有說話,眼看淩阡毓的笑意漸漸消失在嘴角,她才走過去,“親愛的,這種小事,我自己處理就好,怎麼能要你親自動手。”處置這些人,她隻怕臟了淩阡毓的手。
淩阡毓輕撫她的臉,眸間透著濃濃的愛意,“你的事沒有小事,你以外也沒有大事。所以,你也出去。”
曾經的意外發生一次就夠了,她會扼殺一切苗頭,不可能再讓悲劇二次重演。
“我也出去?”柳思翊不確定地問了一句。
淩阡毓篤定地點頭,語氣依然溫柔:“十分鐘就好,你先去處理彆的事,好不好?”
“好,我出去,彆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