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時間周然一直給何愈打電話吐槽,大公司到底有多變態,又苦又累,他已經連續加班一個星期了。
剛見麵,他就扯著自己的頭發給何愈看:“你數數,看還有幾根!還有幾根!”
何愈一臉認真的數了起來:“一,二,三,四……”
周然麵露不爽:“你還真數啊。”
“不是你讓我數的嗎?”
“那我讓你吃屎難道你還真的去吃啊?”
周然坐在椅子,臉上滿是愁容,“要不是看它給的錢多,我早尥蹶子不乾了。”
何愈沒忍住,笑出聲來:“你尥個蹶子我看看,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人尥蹶子呢。”
周然垂頭喪氣的往後仰,安靜了一瞬,突然發出土撥鼠尖叫:“啊!我已經連續一周沒有在淩晨一點前睡覺了!”
她看周然整個人像是癟下去了一樣,揮了揮手機:“悠悠在拍戲,探班去嗎?”
他立馬來勁了:“去去去!”
周然本來說他來開車的,不過何愈以疲勞駕駛太危險為由,害怕殃及到自己為由,把他從駕駛座上趕了下來。
劇組在東臨。
這部劇的逼格挺高的,上到導演編劇下到攝製組,都是業內都頂級的。
如此大手筆,聽說是某個金主為了捧人。
至於捧的是誰,那就不清楚了。
外界猜測很多,但誰都說不準,畢竟女主已經是一線女星了,本身就是流量,沒有捧的必要。
一頓猜測下來,就成了女二號白悠悠背靠金主好乘涼。
如果不是何愈和她從小一起長大,恐怕也要信了。
白悠悠飾演的女二號,和之前的逢女二必惡毒的標配不同,她飾演的是一個身嬌體弱的芭蕾舞演員,因為車禍,導致她再也上不了舞台。
整個人活的混混沌沌,後來遇到男主角。
一個有人格分裂症的抑鬱症患者。
主人格就是個陽光大男孩,樂觀愛笑,彈的一手好鋼琴,不過因為童年的經曆,讓他的精神狀況變的不太好。
有時是睡覺,有時是遇到打擊,次人格就會出現。
他看上去斯文安靜,其實陰鬱病嬌。
主人格喜歡女主角,次人格則喜歡的是女二號。
中場休息,白悠悠腳上還打著石膏,她一瘸一拐的走過來:“你們兩個的良心終於舍得長出來了,還知道來看我。”
旁邊有工作人員遞給何愈一瓶水,她道過謝以後看著補妝的白悠悠:“我那是被周然給煩的。”
周然梗著脖子衝何愈喊:“你喪儘天良,你沒同情心!”
“行了。”白悠悠皺著眉,“你彆在我耳朵旁邊喊行不行。”
這天冷,不像夏天,攝影棚裡熱的跟蒸桑拿一樣。
妝也不容易掉,化妝師給她補了下口紅,然後又撲了些散粉就算完事了。
白悠悠穿的少,這場拍的是夏天戲,助理拿了一張薄毯給她蓋腿上。
她冷的哈了口氣:“今天正好殺青,待會你們和我一起去吃殺青宴。”
何愈禮貌性的推了推:“我們去蹭飯會不會不太合適啊。”
末了,她又一臉期待的湊過去:“陳安去嗎?”
陳安是這部劇的編輯,他之前寫了一本考古題材的,何愈看了不下五十遍,都快翻爛了,現在還在她的床頭放著呢。
白悠悠長腿交疊:“去啊,他肯定會去,聽說這次那些金主投資商都會過來。”
何愈對她口中的金主投資商沒興趣,滿腦子都是陳安。
這次一定得要到簽名。
去之前她還特地補了個妝。
平時素慣了的人,今天難得化了個妝,周然調侃她:“春心動了?”
她將口紅抿開:“豈止是動了。”
她捂著胸口,深呼吸:“要見到偶像了,我現在很緊張!”
周然被她這幅模樣逗笑了,逃課打架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不良少女居然還會緊張。
“行了行了,夠美了,走吧。”
-
吃飯地點在圖安山莊。
是屬於何愈這種還在還房貸的人想都不敢想的地方。
今天來的人不多,基本都是些劇組的導演副導演還有製片人,以及幾位重要演員,剩下的就是何愈和周然這種過來蹭飯的。
服務員在前麵帶路,打開最裡麵那個包間的門,裡麵已經有人在了。
何愈一眼就看見了最旁邊的陳安。
她微抿了唇,有些緊張,不知道該說什麼。
反倒是陳安,似乎是見多了這種小女生在麵對自己偶像時的緊張感,他主動問她:“要簽名嗎?”
何愈一個勁的點頭:“要!”
他四處看了看,問旁邊的人:“你們有紙筆嗎?”
何愈非常自覺的從包裡拿出準備已久的紙筆:“我有。”
陳安笑了笑,接過紙筆,簽上自己的姓名。
何愈厚著臉皮戳了戳旁邊那塊空白的地點:“可以在這裡寫一句贈給北城考古研究所何愈嗎?”
握住筆的手一頓,陳安饒有興趣的問她:“你是學考古的啊?”
她點頭:“對,我非常喜歡您寫的那本關於考古的書,太真實了。”
陳安低頭在寫上何愈剛才說的那句話:“在這行能堅持下來的女生不多啊,希望你能加油。”
“我會的!”
回到座位以後,何愈和周然合計:“你說我要不要找個地方把這張紙裱起來?”
周然看著她:“要不你把它當成傳家寶一代一代傳下去?”
何愈沉默片刻。
采納了他的意見:“這個不錯。”
……
有病。
來的人不多,但是女演員占了大半,來了五六個。
基本都是央著彆人一起捎過來的。
畢竟今天來的那些投資商無論哪個都是業界大佬。
身旁有人竊竊私語:“聽說ji的總裁也會來。”
“ji?”
“對,我還從來沒有見過他呢。”
“好像是他家旗下的公司投資了這部劇,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是他過來。”
……
包房門被打開,裡麵的人都噤聲了。
何愈抬頭看了一眼。
進來的有兩個人,何愈一眼就看到了走在前麵的顧晨,後麵那個她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