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種愛(1 / 2)

病名為愛 扁平竹 9721 字 3個月前

他們要去的那個地方隻是皖城的一個小鎮。

並且地址還很偏僻, 去鎮上坐車都得花上好長一段時間。

所以為了方便, 他們一般都是直接在旁邊搭棚子。

現在快入夏了, 蚊蟲也多, 去之前得準備些預防的東西。

譬如花露水, 驅蚊液, 還有各種防曬用品的。

小陳手上提著大包小包,黑著一張臉:“所以你們大早上把我喊出來就是讓我來拎包的?”

春末的清晨還是挺舒服的,陽光正好處於最薄弱的時刻, 店門沒關嚴實, 微風吹來,何愈仔細對比著手上那兩瓶防曬霜的防曬指數。

萬夏擠了點乳液的試用裝在手上,塗抹開來:“我們兩個女孩子能提多少東西,你這麼貼心紳士,肯定不舍得看我們受累吧。”

話說完,她微挑唇齒,笑容燦爛。

小陳沉聲提著東西去外麵坐著等她們。

何愈手上拿著一瓶沐浴露, 越過萬夏看小陳, 用肩膀撞了她一下:“你行啊。”

萬夏謙虛一笑:“哪裡哪裡。”

她們把東西一一放到籃子裡, 過去排隊等結賬。

萬夏提醒她:“聽說皖城那邊氣候和北城完全不一樣, 乾燥的不行, 你可得小心點,彆又像上次那樣。”

何愈含糊的應過去:“知道了。”

她身體其實挺好的, 就是有一個毛病,容易水土不服, 想到上次去巡北,頭兩天她簡直就像是癱瘓了一樣,連地都下不了。

宅久了,何愈覺得的自己的體能也下降了很多,看來是時候得找個時間去運動鍛煉一下了-

大學城附近有個籃球場,何愈換好衣服過去的時候,正好避開了最熱的晌午。

人不算很多,兩個球場挨著,旁邊那個大的似乎是附近學校的籃球隊在訓練。

何愈運球投籃,好像沒碰籃球,都有些生疏了。

口哨聲傳來,她沉默的把口罩拉上,遮擋住唇鼻。

球場中間有個防護網擋著,隔壁有人抓著防護網的縫隙問她:“美女,來solo嗎?”

何愈隻當沒聽見了。

那人倒是饒有興趣的雙手環胸,站在那裡看.

何愈實在受不了這種被人直勾勾盯著看的感覺,她將球抱在臂彎,扯下口罩:“來唄。”

男人身高腿長,模樣英俊,但眉眼還是稚嫩的,看年齡也不大。

頂多十八九歲。

何愈雖然很久沒打了,有些生疏,但還是輕鬆的過了他。

投籃進框。

周圍一陣歡呼聲。

同時夾雜著的,還有連綿起伏的噓聲。

“小姐姐牛批!”

“顧櫟你行不行啊。”

“丟臉丟到姥姥家了啊。”

被喚作顧櫟的少年絲毫不惱,麵上仍舊帶著燦爛的笑意:“小姐姐哪個學校的啊?”

何愈挑唇,露出慈愛的微笑:“小姐姐已經畢業三年了。”

他剛準備開口,防護網後有人拿著手機繞過來:“顧櫟,你的電話。”

他一把扯下額角的運動發帶,滑屏解鎖:“小姐姐,下次有空再solo,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強的女孩子。”

何愈低身係鞋帶:“再說吧。”

估計等她下次過來,也得是好幾個月以後了。

顧櫟邊往回走邊接電話。

男人透徹清亮的聲音從手機那端傳來:“今天幾點回來?”

顧櫟按著肩膀活動了一下:“我可以不回去嗎?”

“不可以。”男人拒絕的乾脆,毫無回旋的餘地,“今天五點之前我沒有看到你,你就四處乞討流浪吧。”

顧櫟輕笑出聲:“顧晨,你成天和清讓哥待在一起,怎麼就不知道學學人家,你說同樣都是三十歲的老男人了,人家紳士又儒雅,你呢?”

“你直接從今天開始流浪吧。”

再然後,就是一陣嘟嘟的忙音。

顧櫟歎了口氣把手機塞回包裡。

為了不過上流浪漢的日子,他還是乖乖聽話的回去了-

開車過去的路上,顧晨千叮嚀萬囑咐:“到了以後,不該說的話就彆說。”

顧櫟坐在副駕駛,低頭玩遊戲:“我知道。”

徐家氛圍太怪,徐錚那丫頭又橫的很,要不是因為兩家父母之間是世交,他真的不想去淌這趟渾水。

不過他倒是挺喜歡徐清讓的,其中佩服和崇拜的分量占的更多。

這個男人和他哥完全不一樣。

他的風度和氣場,即使安靜的坐在那裡,一句話也不說,仍舊能感受的清楚。

就是……

顧櫟抿了抿唇,懶得繼續想了。

遊戲聲音太大,顧晨嫌煩,抬手點開音樂。

指間隨著節奏輕點著方向盤,他把敞篷也給打開了。

風速加上車速,顧櫟覺得自己的天靈蓋子都要被吹開了:“顧晨,你有他媽病吧!”

後者語氣平淡:“嫌我有病那你就坐公交車過去。”

顧櫟無聲的罵了句臟話,戴上衛衣連帽,拉上鬆緊繩,靠在椅背上。

他們到墓地的時候,那裡已經有人在了。

男人站在墓碑前,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對比之下,腳踝處微露在外的皮膚白的幾乎透明。

他身高腿長,手臂自然垂放著,手腕過襠。

忘了是什麼時候開始,學校那群女生開始熱衷於研究哪個男星正常站著的時候,手腕是過襠的。

聽說這是檢驗一個人腿長的最基本標準。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應景,天空飄起了細雨。

他也不知道在這站了多久,發梢微濕,眉眼淡淡的垂著,似乎在看墓碑上的字,又似乎在看上麵挨在一起的照片。

顧晨抱著花過去。

徐清讓的父母年輕時都是很出眾的人,不論是模樣還是內在,否則也不會生出徐清讓這樣優秀的兒子。

兩人一直很恩愛。

隻是可惜,他母親生了徐錚以後沒多久就因病去世了,他父親則是在徐清讓找回來的前一年出了車禍,最終也離開了。

徐清讓的記憶裡,他們甚至連個模糊的輪廓都沒有。

顧晨把花放在墓碑旁,在這之前應該來過不少人,鮮花都快堆滿了。

他一眼就看到了那捧百合,徐清讓他媽媽生前最愛的花:“徐錚那丫頭來過了?”

徐清讓淡淡的恩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