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種愛(1 / 2)

病名為愛 扁平竹 8983 字 9個月前

何愈沒有推開他。

可能是夜色加持, 內心的情緒一下子被放大。

他不在意那些人對自己的看法, 畢竟他的過去, 沒人知道, 他經受的那些, 他們更是毫不知情。

去過一趟地獄的人, 怎麼可能再輕易的哭出來。

徐錚說他內心陰暗,這話一點也沒錯。

哪怕是現在,何愈就在他的懷裡, 安靜的, 任憑他抱著。

可他還是在想,他到底該怎麼做,才能永遠的把她留在自己身邊。

他無法忍受她看著自己的臉,喊出彆人的名字。

那種撕扯感讓他呼吸不順,想到在何愈的眼中,此刻抱著她的人是季淵,他就煩躁異常。

煩躁到想殺了他, 即使他們是同一個人。

如果現在手邊有一把刀, 他可能會毫不猶豫的割破自己的手腕。

她的眼裡不該有彆人的。

真想把她關起來。

關在隻有他能看見的地方, 彆人都無法染指才好。

他將臉深埋在她的頸窩, 貪婪的聞著她身上的味道。

擁著她的手逐漸收緊, 似要將她嵌入自己的體內一樣。

剛洗過的長發柔軟的垂著,還帶著淡淡的青檸香。

他今天似乎格外反常。

何愈斟酌著語句, 聲音低柔的問他:“你怎麼了?”

月色朦朧,他終於鬆開了手。

身高懸殊太大, 徐清讓垂眸看著她。

她穿了一件白色的連衣裙,天鵝頸纖長白皙。

鎖骨上方有個蚊子咬過的小紅點。

他的目光落在上麵,眼角充了紅,像是熬夜生出的紅血絲,又像是被某種欲望浸染。

這幾天他反複的做著噩夢。

夢裡的主角變了人,成了何愈,她笑的純淨天真,衝他伸出手。

他依舊是那個落魄不堪的人,像是烏雲散開,天邊乍現的第一道光。

他踉蹌走過去,還沒來得及感受到她懷抱的溫暖。

希望的光就化作冒著寒光的利刃,狠狠的紮進了他的胸口。

鮮血像是河流,將他擁堵,他隻身站在其中,任憑它們將自己淹沒。

她的裙子也被鮮血染紅,視線冰冷的落在他身上。

徐清讓看著她,突然笑了起來。

紅色真適合她。

夢醒了,便隻剩他一人虛坐在客廳。

仿佛又回到了原點,他盯著唯一開著的那盞壁燈發呆。

開始整夜整夜的失眠。

連唯一一個愛他的人,都走了。

他還記得,那個男人紅了雙眼,哭著和他道歉的樣子。

他說是爺爺對不起你,現在才來接你回家-

指尖微動。

周邊的一切都像是在提醒他。

這是真實的何愈,不是夢裡出現過的那個,虛無縹緲的,他拚了命也碰觸不到的何愈。

隻要一抬手,她溫熱的體溫就能印在他掌心。

孫醫生說過,人這一生會遇見很多人,總會有那麼一兩個人能把你從地獄深處拉上去的。

他不信,也從未奢求過。

救贖二字,似乎隻能出現在電視劇裡。

他已經儘力的在活著了,每天吃著各種顏色,不同名稱的藥,按時接受檢查,時刻擔心,什麼時候他會變成另外一個人。

或許現在他站在這裡,何愈的麵前,明天就會出現在洛杉磯。

也有可能是醫院的太平間裡。

他隻是太難受了,很想看看她。

隔壁傳來小陳的叫聲:“牛逼啊小姐姐,情人都跑來鄉下找你。”

何愈臉一黑,顧慮到季淵在這,沒有懟回去。

她伸手拍了拍徐清讓的胳膊:“先進去吧,這裡蚊子多。”

徐清讓看著她,淡淡的恩了一聲。

屋子裡燈火通明,碗筷剛收。

一屋子的人都盯著他看,不時曖昧的衝何愈笑笑。

電風扇費力的轉著頭,不時發出刺耳的咯吱聲。

萬夏在她耳邊小聲嘀咕道:“你小子可以嘛,這樣的神仙都被你調/教的服服帖帖。”

何愈皺眉,似乎對調/教兩個字有些不滿:“行了,你們該乾嘛乾嘛去,都擠在這裡不嫌熱啊。”

劉哥家裡有事,他請假回去了,正好有個空房間。

這會又太晚了,何愈不太放心徐清讓一個人回去。

房間有點小,可能還沒有他家裡的洗手間一半大。

不過也隻能先將就一下了。

考慮到他有潔癖,應該不會喜歡睡彆人睡過的床單被套。

何愈把自己帶來準備換洗的那套拿出來,給他換上。

“這個雖然不是新的,但是是乾淨的。”

徐清讓垂了眼睫,一言不發的看著她。

何愈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太過安靜了,和季淵一點也不像。

反倒是有點像徐清讓。

尤其是看她的眼神。

沉吟片刻,她打消了這個念頭。

“你車還停在路邊,我讓小陳幫你把它開到停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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