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點了點頭,把車鑰匙遞給她。
“那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有什麼事的話都可以過來找我,我就住在你隔壁。”
話說完,她打開門出去。
直到腳步聲被隔絕,周圍再次陷入一片安靜。
他才移開了視線-
小陳停完車回來,一直和何愈絮叨:“這豪車就是豪車,開起來手感也太爽了,你男朋友這次來看你應該會多留幾天吧,我想再過過癮。”
何愈翻了個白眼:“你要我說幾遍,他不是我男朋友。”
小陳顯然不信:“不是男朋友他能從北城開七八個小時的車過來找你?”
何愈打蛋液的手停下,她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我看他的情緒不太對,會不會是遇到什麼難以接受的事了?”
小陳坐在竹椅上玩遊戲,聽她的話抬頭,仔細回想了一下:“好像是和上次看到的他有點區彆,雖然都是一副惜字如金的樣子,但這次看上去好像挺憔悴的。”
這裡沒有wifi,網又不好,遊戲都隻能玩手機自帶的那些不需要聯網的單機小遊戲。
何愈皺了皺眉,給他多加了一個蛋,-
麵做好以後,何愈端著碗敲響徐清讓的房門:“我進來啦?”
門沒鎖,她推門進去,徐清讓坐在桌前,上麵放著一本沒看多少的書。
劉哥平時最大的愛好就是看書了,每次來都會帶一大堆的書。
何愈把麵碗放在桌上,將書翻過來,看了眼書皮上的名字。
《肖申克的救贖》
“這是我給你煮的麵,可能……”
非常難吃四個字卡在她喉嚨口,微弱的自尊心讓她改了口,“可能沒有你做的好吃。”
他低垂眼睫,淡淡的道了一聲謝。
而後握著筷子,動作斯文的吃了一小口。
何愈神情專注的看著他,臉上透著一絲絲緊張。
她似乎天生沒有做飯的天賦,高中的時候她和白悠悠去野營。
心血來潮的做了一頓飯,結果當天晚上,兩人紛紛因為上吐下瀉進了醫院。
她忐忑的等待點評:“怎麼樣?”
徐清讓喉結微動,咽了下去:“恩。”
何愈那虛無縹緲的虛榮心被無限放大,她捏了捏他的臉,笑彎了眉眼:“真乖,愈姐以後還做給你吃。”
握著筷子的手頓住,後者抬眸看著她。
像是厚重的冰麵被破開,露出它原本的模樣。
情緒翻湧到極致,倒成了無邊的平靜。
他迷戀這種親密的觸碰,可理智強壓下了他的燥欲。
她眼中的人不是徐清讓,是季淵。
突然很煩。
他握緊了筷子,默聲不語。
何愈打開門出去:“那晚安。”
門關上的那一刹那,筷子被掰斷。
——季淵。
頭突然疼的厲害,他踉蹌的過去拿外套,卻發現藥放在車上了。
門外有輕微的動靜傳來。
他聽到了何愈的聲音。
像是害怕吵醒他,她故意壓低了一些,小聲的讓他們明天記得把東西帶齊。
“對了,我昨天聽蘇微姐說,好像還在招技工,你看他怎麼樣?”
“得了吧,你看人家那一身名牌,會願意乾這種臟兮兮的體力活?”
“熱血青年,為愛發電,你懂什麼!”
“你之前不是說他三十了嗎,還熱血青年呢?”
“心態年輕,就算八十歲了那也是青年。”
……
呼吸也開始變得不順,眼前一陣陣的發暈,大片的黑暗取代了視野。
扶著門把的手鬆開。
不能讓她看到。
不能。
唇色淡到幾乎發白,他張著嘴,大口的呼吸著。
像是被海浪打在岸上無法回流的魚。
汗水順著額角流下來。
他咬緊了後槽牙,想要忍住。
急促的疼痛還是侵襲著他的所有感官。
將他淹沒-
沒有電視也沒有wifi,他們的娛樂項目也就隻剩下嘮嗑了。
小陳長的五大三粗,其實八卦程度不比她們的低。
隻要他想知道,就沒有查不出來的。
這才來沒幾天,他就幾乎掌握了這個村裡的所有秘密。
什麼哪家養的豬肉最嫩最好吃,哪家的公雞打鳴最響。
何愈磕著瓜子,懶的聽他繼續叭叭,她問萬夏:“你帶防曬霜了嗎?”
萬夏一個激靈:“我好像忘了裝進箱子裡!”
這早就在何愈的意料之中了,所以她一點也不驚訝,畢竟這人每次來一趟工地,都像是去旅遊,帶好幾箱子的東西,難免會忘一兩樣。
想不到這次居然能把這麼重要的東西都給忘了。
畢竟他們乾野外的,冬天還好,最怕的就是夏天了。
尤其還是這種氣候乾燥的地方,太陽頂在你頭頂曬。
不塗防曬能直接給你曬脫一層皮。
“沒事兒,我帶的多。”
她將瓜子殼裝好扔進垃圾桶裡:“好了,時間不早了,回去睡覺吧。”
她剛站起身,房門被人從裡麵打開。
季淵按著後腦勺從裡麵出來,一臉疑惑的看著何愈:“我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