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踹開,何愈愣了下神。
可能是在網吧待久了,男人身上也沾上了些微的煙草味,淡淡的。
實心木頭迎著後背狠砸下來,他皺了下眉,將她護在懷裡。
心跳聲平穩有力,一下一下的隔著胸腔撞擊著她的耳膜。
他抱的太緊,何愈連轉頭的動作都無法做到。
那人扔了木棍,似乎又罵了句什麼,何愈沒聽清。
她的手在顫抖,嘴唇也在顫抖,眼眶發紅,似乎有什麼溫熱的液體順著眼角滑落。
“你……你沒事吧?”
他搖頭,聲音沉悶:“沒事。”
卻沒有放開她。
何愈聲音哽咽,哭的一抽一抽:“怎麼可能沒事,那麼粗的木棍,你讓我看看。”
她伸手推他。
就是推不開。
“你先鬆開我好不好。”愧疚加著擔憂,她哭的更厲害,呼吸都有些不太順了。
徐清讓鬆開手。
垂眸看她。
幽亮的燈光,他的膚色被映襯的更白,瞳色深邃如墨。
麵色和平常無二,似乎真的沒什麼大礙。
何愈頓時鬆了一口氣。
“沒事就好。”
神色瞬變。
精致的眉骨顯出一道溝渠,他皺著眉,眼中染上戾氣。
握著她的胳膊:“怎麼傷的?”
何愈聞聲看了一眼,胳膊肘那裡破了一塊皮,應該是剛才和那人起爭執的時候不小心被弄傷的。
“沒事,不疼。”
的確不疼,這種傷,如果不是徐清讓提醒,估計不等她發現就自己愈合了。
徐清讓微斂眼睫,一言不發。
何愈把袖子擼下去,推門出去:“走吧。”
她出去喊了萬夏和小陳,兩人退了電腦,一起出去。
徐清讓卻不知道去了哪裡。
打電話也沒人接,何愈又去了一趟女洗手間,沒看到人。
“剛剛還和我在一起的,怎麼一轉眼人就不見了?”
小陳笑她:“你行啊,這才幾分鐘就把人給弄丟了。”
何愈煩的不行,難得和他貧——
網吧的後巷,劉誌拿著身份證出來,他拿著手機在講電話,對方不知道是誰。
他罵罵咧咧的:“下次要是再遇上那個女人,老子弄死她!”
夜色漸起,天空起了一層墨藍。
男人垂眼看著他,聲線像是染了夜色,帶著寒意。
他沉聲問:“你要弄死誰?”
劉誌皺眉,先是疑惑,後又冷笑出聲:“你是剛剛那個……”
他話說了一半,男人抬腳踹在他的小腹上,力道之大,讓他絲毫的掙紮都來不及有,直挺挺的向後跌了下去。
他剛想起來,手被人踩住。
鱷魚皮的鞋麵,往上,是白皙的腳踝,褲腳被熨燙的平整。
斯文又禁欲的搭配。
偏偏不太適合用來形容此刻的舉動。
徐清讓壓低了聲音問他:“恩?你要弄死誰?”
每說一個字,他腳上的力道就加重一分。
劉誌疼的麵目猙獰,抬手去扒他的腳:“我錯了,對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徐清讓膝蓋微彎,蹲在他麵前,清冷好看的五官被放大。
他舉止斯文,雖然沉悶,但卻是個好說話的。
——這是外界對他的評價。
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似乎是到點了,路燈一起被打開。
光亮照進巷子。
後麵就是工地,巷子裡堆放了許多多餘的木材,他隨手抽了一根。
他歪了下頭,聲線幽冷:“我為什麼要原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