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在忙的,她想,反正也不著急,明天再去也行。
就上了公交車,準備回家。
才坐了兩個站,手機輕震了一下,屏幕上方彈出一條消息。
【徐請讓:有的。】
【徐清讓:剛剛在開會。】
她看著這兩條回複,沉默了一會,正在斟酌著措辭。
【徐清讓:生氣了嗎?】
【徐清讓:對不起,因為那個會議有點重要,所以我把手機靜音了,沒有及時看見。】
何愈癟了下嘴,她看上去有這麼小心眼嗎,不過才晚回十幾分鐘,怎麼可能因為這個就生氣。
白悠悠最長的記錄還是一周以後才回她的消息。
【何愈:我沒生氣呀。】
【何愈:你要是有空的話,我現在過去找你。】
她消息發過去沒過多久,那邊就有了回複。
【徐請讓:來我家?】
【何愈:也行,不過我今天得早點回去,我爸媽回來了。】
她二姨突然病了,她爸媽又多留了幾天,今天才回來。
本來她想去機場接他們的,可惜因為之前犯錯太多,最近不敢請假。
隻能下班後去見他們。
【徐請讓:好,我待會送你回去。】
公交車到站了,何愈下了車。
徐清讓給她打了個電話。
這裡有直接去郊區的公交車,八號線,雖然下了車以後還得走一段路才能到徐清讓那。
她拿出公交卡排隊上車,空出手接電話:“喂?”
他低聲問:“在哪?”
旁邊有個空位,何愈讓出來,給後麵的孕婦坐:“什麼?”
“我去接你。”
“不用。”何愈把卡放進包裡,“我已經上車了。”
這站人有點多,何愈被擠的不行:“先掛了啊,我到了再給你打電話。”
不等徐清讓開口,她就掛了電話,車子一個急刹,好在她及時拉了扶手,不然連人帶手機都得摔下去了。
今天有點堵車,一路搖搖晃晃到了目的地。
按響門鈴以後,徐清讓過來開門。
他應該到家很久了,洗了澡,發梢還帶著濕意。
何愈彎腰換上鞋子,粉色的,上次她來過以後,徐清讓特地給她準備的。
何愈當時還誇他有預知的能力,居然知道她還會過來。
“你先去把頭發吹乾吧。”
他點了點頭:“恩。”
等他吹乾頭發的空檔,何愈又把那本書看了一遍。
她不太確定的想,應該會有用吧。
徐清讓從裡麵出來,何愈立馬把那本書藏在身後。
動靜有點大,徐清讓垂眸,視線從她躲藏的手移到她臉上,卻沒多問。
“你今天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何愈點頭,樣子有些期待:“你聽說過催眠嗎?”
徐清讓眯了下眼:“催眠?”
“對。”
孫智在對他的治療過程中用過催眠,所以他並不陌生。
“聽過。”
何愈鬆了一口氣,之前她還擔心催眠會不會對人的身體有害,看來是沒什麼問題了。
她拿出一個小的水晶球,上麵用一根繩子係著。
徐清讓看出了她的意圖:“你要給我催眠?”
何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雖然我今天才大概清楚催眠是怎樣的,不過我看書上說,催眠對調解人的心理很有幫助,所以就想給你試試。”
不過她畢竟不是專業的,徐清讓會擔心也很正常。
想到這裡,她把水晶球重新塞回自己的外套口袋裡:“算了,我還是彆給你添亂了,我想了想,這種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士比較好,孫醫生有給你做過催眠嗎,感覺怎麼樣?”
她的樣子,似乎真的很感興趣。
徐清讓低著頭,薄唇輕抿,微勾了下,再抬起時,眼中似乎帶著一絲寵溺:“你試試吧。”
何愈一愣:“什麼?”
他有耐心的重複道:“試試吧,你剛學的催眠。”
何愈眨了眨眼,試探的問他:“你真的相信我?”
他輕聲反問:“為什麼不信?”
何愈按捺下心中的喜悅:“那……那我開始了?”
“恩。”
她學著書上說的,舉著水晶球在他眼前輕晃,然後讓他閉上了眼睛。
她放低了聲音,輕聲讓他放輕鬆。
片刻後,她問他:“你現在有沒有覺得很困,想睡覺?”
他輕恩了一聲。
其實一點也不困。
“那你現在想象,你在一片花田裡,周圍一個人都沒有,微風吹過你的發梢,安靜又愜意。”
“你往前麵走。”
“看到了一幢彆墅。”
“你推開門進去。”
“看到什麼了嗎?”
……
短暫的安靜後,徐請讓輕聲開口:“桌子?”
不太確定的語氣。
何愈問:“沒有彆的了嗎?”
徐清讓歪了下頭:“燈?”
何愈低聲歎息,有些挫敗:“你根本沒有被我催眠吧。”
“有的。”他皺了下眉,“我再找找。”
接下來,他幾乎把客廳裡能出現的東西都說了一遍。
何愈沉默良久,索性直接告訴他:“你進了彆墅以後,看到一個盒子。”
“然後打開它。”
“在上麵寫下你的煩惱。”
“接著撕掉。”
聽上去就是很幼稚的行為,就像小時候玩的過家家遊戲。
說完以後,何愈都覺得有點丟臉。
徐清讓三十歲了,怎麼可能像她這麼幼稚。
不對啊。何愈皺著眉,她自己也不小了,怎麼會相信這種幼稚的要命的鬼話。
在她對自己的智力感到懷疑的時候,乾淨清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混著風聲,輕柔到讓人覺得愜意。
“撕掉了。”
何愈眨了眨眼,有點驚訝他的配合,她試探的開口:“那你睜開眼睛?”
她湊近了他,本來想觀察他的神情,眼睫抬起的那一瞬間,視線就這麼對上了。
他的瞳色比她的深太多,燈光仿佛被切割開,化作細碎的星星,一起掉了進去。
他的眼中像是有著一大片的星空,可能是因為有些疲勞的緣故,眼尾岔開的弧度收斂了一點,原本的內雙幾乎成了單眼皮。
卻仍舊好看的讓人挪不開視線。
她抿了下唇,急忙往後坐:“那個……”
臉似乎有點發熱,她急於找個話題來緩解這種氣氛:“你現在有沒有覺得好點?”
徐清讓笑了下,絲毫不吝於對她的誇獎:“好多了,謝謝你。”
何愈忍了幾下,沒忍住,嘴角瘋狂上揚——
回去以後,她給白悠悠打了個電話,急於宣泄自己此刻的心情。
“我以前一直覺得他是那種性格古怪,壓抑到有點變態的人,還挺怕他的。”
白悠悠剛夜跑完回來,說話的聲音還有點喘:“那現在不變態了?”
“之前是我誤會他了。”何愈抱著抱枕,從床頭滾到床尾,臉上的笑意掩都掩不住“他其實挺溫柔的。”
白悠悠笑她:“喜歡溫柔的?”
她從床上坐起來:“當然啦,溫柔的男人可是世界瑰寶,宇宙之光,誰不喜歡啊。”
白悠悠點了點頭:“那祝你好運。”
“什麼好運?”
“早點追到人家啊。”
何愈抿唇,將頭埋到枕頭裡,故作嬌羞的罵她:“你討厭。”
白悠悠被激起一身的雞皮疙瘩:“你正常點。”
“哦。”
陳煙在外麵敲門,何愈穿上拖鞋過去,她端了一盤水果給她:“記得早點睡,你看看你這黑眼圈。”
她接過盤子,咧嘴笑了笑:“知道了。”
陳煙走後,她把門關上。
白悠悠問她:“阿姨剛剛來了?”
何愈用牙簽紮了塊蘋果塞進嘴裡,含糊的說道:“恩。”
“明天我有個殺青宴,你記得來啊。”
何愈疑惑:“你怎麼又殺青?”
白悠悠皺了下眉:“我距離上次殺青都多久了,反正我不管,作為家屬你必須得來。”
何愈妥協:“行行行。”
白悠悠心滿意足:“那就這麼說定了,晚安啊兒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