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青宴就定在附近一家酒店裡。
進了電梯後, 按下樓層。
白悠悠的視線從不斷上跳的數字移到何愈臉上:“那個視頻你應該看了吧。”
何愈知道她說的是什麼:“看了呀, 不過現在這年頭, 從來不在公眾麵前露臉的人居然也會被黑?”
白悠悠抿了下唇:“你就這麼肯定是被黑?”
電梯到了樓層後停下, 因為慣性的原因, 有那麼一瞬的不適。
門緩慢的打開, 何愈走出去:“當然啦,我和他接觸了那麼多次,清楚他的為人。”
白悠悠總覺得哪裡不對, 她是沒太和徐請讓接觸過。
但身為一個演員, 她對神情觀察比任何人都要敏感。
徐請讓這個人,太過複雜,不管是眼神還是其他,就像深海裡的漩渦。
越靠近,就越危險。
她不是什麼聖母,彆人的危險與否和她無關,可是何愈不行。
“反正你還是留個心眼, 彆被愛衝昏了頭腦。”
何愈眯了下眼:“我看上去像是戀愛腦嗎?”
白悠悠若有所思的點了下頭。
也對, 何愈這個人看上去不怎麼正經, 在某些事情上, 還是挺理智的。
想到這裡, 她也暫時鬆了一口氣,卻還是不忘提醒她:“反正你小心點。”
察覺到了危險就會逃, 這是大自然裡,生存的最基本法則。
裡麵人太多, 何愈腦子都有些懵。
混沌的聽他們發言,混沌的吃完飯。
實在不行了,她和白悠悠說了一聲後起身。
去洗手間用水洗了下臉。
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臉有點紅。
她一喝酒就上頭。
雖然並沒有喝多少。
抬手擠了些洗手液,淡淡的青檸味。
輕輕的擦拭著,一直到起了輕微的氣泡,她才將手伸過去。
感受到體溫,水流出來,順著她的掌心延展,衝洗掉泡沫。
出去時,隨手抽了張紙巾擦手。
隔壁有人在抽煙,輕笑著說出嘲諷的話語:“我想乾什麼?我他媽咽不下這口氣行嗎。”
何愈沒有偷聽彆人打電話的癖好,將紙巾扔進垃圾桶。
轉身就走。
身後的聲音被隔絕。
“他那哮喘不是還沒痊愈嗎,我幫幫他怎樣?”
…….
“我記得你挺討厭他啊,怎麼現在心疼了?”
……
“喲,你也知道他是你哥啊,我看你平時嫌棄起他的時候,不比我們少啊。”
二樓的陽台,徐錚罵了句臟話把電話掛斷。
她的腿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石膏早就拆了,除了走路時會有點疼以外,基本沒什麼大問題。
她穿上外套出門,劉嬸攔住她:“小姐,你這腿還沒好完全,就先聽少爺的話,在家裡躺著吧。”
徐錚皺了下眉:“我心裡有數。”
她去了地庫,猛踩油門,開車出去。
未開的車窗,冷風呼呼的灌進來。
鈴聲響過幾遍以後,機械的女聲提醒她對方暫時無法接聽。
眉頭皺的更深,她摘了藍牙耳機,扔在副駕。
低罵道:“操!”
何愈出來以後也沒有進去,就坐在外麵走廊的椅子上醒酒。
抬頭,脖頸靠著椅背。
帶著很淡的木香。
吊燈光線落進她的眼中,被刺激到,她眨了下眼。
然後坐起身,低著頭。
大理石地板,隱隱能看見倒映在上麵的人影。
黑色的男士皮鞋在她麵前停下,她愣了一瞬,抬眸。
身高腿長的男人穿著裁剪得體的西裝,素色方巾,銀質的領帶夾,領帶是香檳色的。
視線依次往上,是線條淩冽的下顎,和偏淡的唇色,挺直的鼻梁上架了一副金絲眼鏡。
鏡片在燈光的映照下,隱隱反著光。
可何愈還是看見了那雙如深海般的眼睛。
忘了是誰說的,沉默寡言的人,總是會用眼睛來表達他的內心。
徐清讓低聲問:“陪你朋友來的?”
似乎是知道隔壁在舉行殺青宴。
何愈點了點頭:“你呢?”
“見了下客戶。”
他在她身旁坐下來,隨之而來的,是那股淡淡的煙酒味,混入她的鼻腔,清冽到她頭皮發麻。
“你喝酒了?”
他低恩了一聲:“少喝一點沒事。”
何愈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