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 他又跟上去:“我請你吃飯吧。”
何愈眨了下眼:“請我吃飯?”
季淵點頭。
何愈疑惑的問:“為什麼突然請我吃飯。”
因為……
猶豫良久, 季淵笑了一下:“就當慶祝我們再次見麵?”
然後何愈就鬼使神差的和他一起去了附近的飯店。
對於季淵, 她的感覺其實還挺複雜的。
一方麵覺得他就像個不諳世事的小弟弟一樣, 對誰都捧著一顆赤誠之心。
另一方麵, 他隻是徐清讓的另一種人格, 是他疾病的根源所在。
“這裡的海鮮粥很好吃。”
他給她盛了一碗。
何愈吃的時候,他沒動筷,一直看著她。
何愈問他:“你怎麼不吃?”
嘴角弧度尚在, 他笑著搖了下頭:“我不餓, 你先吃。”
手機在包裡響了兩下,何愈接通以後,稍幾,神色瞬變。
“哪個醫院?”
話音剛落,她就匆匆掛了電話,看著季淵,“我還有點事, 先走了, 下次我請你啊。”
季淵欲言又止,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
玻璃門推開又合上。
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路口。
他點了下頭, 聲音極輕的開口:“好, 下次……你請我。”——
白悠悠吊威亞不小心摔了下來,腿折了, 在醫院躺著。
那個電話是她的助理打給何愈的。
白悠悠的家庭關係複雜,她已經很久沒有回去了。
哪怕是住院, 也不想和他們聯係。
於是讓她叫來了何愈。
過去的時候,她正躺在病床上,腳上打著石膏。
樣子看上去似乎也沒什麼大礙。
何愈頓時鬆了一口氣:“還好吧?”
“沒事,小骨折。”她吃了口香蕉,“我本來想明天出院的,醫生非說讓我留院觀察幾天。”
何愈把垃圾桶拿過來,把桌上的香蕉皮扔進去:“那就多住幾天,萬一有什麼腦震蕩什麼的,多麻煩啊。”
白悠悠看了她一眼,才聽話的點頭:“知道了。”
何愈那幾天經常往醫院跑。
帶著她媽熬製的各種補身體的湯。
白悠悠幾天下來,大概胖了好幾斤。
不知道誰泄露了住院地址,臨出院了,外麵總是站滿了過來看望她的粉絲。
大多怕打擾到她,不敢進去,於是派代表,將花送進去。
是一個小男生,看上去也沒多大,應該還是學生。
一看到白悠悠臉就紅了,忐忑不安的站在病房門口。
腳尖蹭著地麵,手上抱著花束。
何愈出去,安慰他:“彆緊張,她又吃不了你。”
小男生愣了一下:“請問……您是悠悠在微博提到的發小嗎?”
“微博?”
他急忙點頭,空出手點開微博,將手機翻轉,屏幕朝向她。
看名字,的確是白悠悠的微博。
【白悠悠yo:腿沒事,大家不用擔心。都怪這個人,害我在醫院胖了好幾斤。】
配圖是何愈替她倒熱水的照片,不過貼心的把臉給擋住了。
這個微博號一直都是椿姐替她在管。
想也知道是她發的,白悠悠的性子,根本就不可能發這樣的微博。
何愈有些尷尬的摸了下後腦勺,乾笑道:“好像……好像是。”
那個男生從袋子裡拿出一個巧克力:“謝謝你這些天一直照顧她。”
何愈看著遞過來的那盒巧克力,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年輕的生命,哪樣都是鮮活的。
就連眼睛都像是帶著光亮一樣,真誠的不行。
“謝……謝啊。”
最後,他還是鼓起勇氣,進了病房。
看到白悠悠的那一刻,那張臉徹底紅透了。
話也沒說幾句,放下花和各種袋子,就匆忙走了。
白悠悠疑惑的眨了下眼,問何愈:“不是,我有這麼可怕嗎?”
“人家那叫害羞。”
何愈替她把東西收拾好:“行了,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明天再來看你。”
“路上小心點啊。”
“知道了。”——
從這兒回家,路程有點遠。
何愈突然想到了徐清讓,也不知道這些天下來,他的身體裡住的是季淵還是徐清讓。
剛準備給他打電話,他的電話就過來了。
“吃飯了嗎?”
聲音有點虛弱。
何愈的心莫名提了起來:“你感冒了?”
他咳了好幾下,才緩慢止住:“沒事,昨天晚上吹了點風。”
最近變天,時冷時熱,他又經常待在空調房裡,不感冒才怪。
“那你吃藥了沒有?”
他輕笑道:“吃了。”
往日清冽的聲線帶著一絲寵溺。
然後又問,“下午有時間嗎?”
“有啊,怎麼?”
“想請你吃飯。”他說,“還想見你。”
何愈抿唇,沒有忍住笑意:“好的呀。”
徐清讓說的請她吃飯,不是去餐廳。
而是他家。
他買了些食材,何愈過去的時候,他正好在切菜。
鍋裡煲著湯。
何愈有他家的鑰匙,自然不用通過按門鈴來等他放下一切過去開門。
小心的繞到料理台後,伸手,動作極輕的環住他的腰。
“猜猜我是誰。”
柔軟的手臂纏繞上的那一瞬間,身子有片刻的僵硬。
他停下手裡的動作,把菜刀推遠了一些。
手撫上摟住自己腰的手。
掌心貼著手背,指腹摩挲過每一個指關節,似乎要將她的輪廓全都描繪出來一樣。
“是一隻……”
他挺頓了下,似乎在笑,“不太聽話的貓。”
然後握住她的手,轉過身來。
料理台間的距離不算太寬,兩個人就有顯得有點擠了。
她隻能儘量往他那邊靠,脊背才不至於抵到冰涼的台麵上。
身高差異有些懸殊,他安靜的看著她。
因為感冒,模樣些微顯出一絲疲態:“感冒了以後,好像更想親你了。”
他稍稍往後退,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就快好了,你先出去等一會,彆離我太近,小心被我傳染……”
話說了一半,便停下了。
柔軟的唇覆蓋住他。
沒有技巧的碾壓。
有什麼,輕而易舉的就被勾起。
何愈甚至還來不及開口,雙腳騰空。
她坐在料理台上,徐清讓就站在她麵前。
手還來不及從她腰上離開。
額頭相抵,聲音低啞:“乖,我不想把感冒傳染給你。”
何愈眨了下眼,有些不解:“那你……把我抱上來乾嘛。”
他垂了眼睫,視線落在她鬆開的襯衣扣上:“想做的。”
他伸出手,給她扣好。
骨節分明的手指,動作慢條斯理。
“可是我的感冒有點嚴重,怕傳染給你。”
何愈的臉頓時紅了,她剛剛親他隻是……
隻是覺得他生病了,想慰問一下而已,誰知道他誤會成這樣。
於是急忙開口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不等她說完,徐清讓已經把她抱了下來:“我馬上就好。”
何愈沉默片刻,無奈的歎了口氣。
乖乖的去外麵坐著了。
的確很快。
她才坐了沒多久,徐清讓就把菜給端出來了。
很大一桌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今天是什麼節日呢。
她拿筷子夾了塊紅燒肉送進嘴裡:“今天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嗎?”
唇邊染上了油,徐清讓用紙巾替她擦乾淨:“請你吃飯的日子。”
何愈眯了下眼:“我平時怎麼看不出來,你還挺冷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