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宗祠裡,明明隻有一個大堂。
不過,江躍隨即想到,也許,這又是家族的法陣在發揮作用,故意將他們隔開?
為的就是讓他們哥倆,各自獲得自己的機緣?
江躍正要開口,電話忽然響起,電話那頭,赫然是羅處。
“小江,出事了!”
接通電話,羅處那邊火急火燎。
過去這大半夜沒出啥事,這都大天亮了,反而出事了?
“羅處,趙守銀蛋都被你打碎了,不會還讓他逃了吧?”
“趙守銀已經收押,死不了,但也逃不了。”
“那能有多大事?”江躍不以為然。隻要趙守銀這老陰幣不使壞,目前也不至於能有多大事。
羅處在電話那頭支支吾吾,似乎在猶豫著什麼。
一向雷厲風行的他,居然如此吞吞吐吐。江躍心頭不由得浮起一絲不妙的感覺。
“羅處,到底什麼事?”
“小江,我跟你說實話,你可得沉住氣。”羅處提前打起了預防針。
“雲山時代廣場你知道吧?昨晚那裡出事了!你的家人,都在裡頭……”
一大早告訴人家這麼一個壞消息,哪怕是羅處這種一向不怎麼講究人情世故的人,多少也有點心虛。
“什麼?出什麼事了?”家人是江躍的禁區!
一聽說事關家人,江躍頓時就不淡定了。
“小江,你彆急。我在村口外圍留了一部車,你應該會開車吧?先回星城,回來我再慢慢跟你細說。”
電話裡三言兩語確實講不清楚。
三狗也聽到電話的內容,比江躍更著急。
“二哥……”
“走,先回星城。”
宗祠的大門破損,本應該想辦法修理好。一來他們手頭沒有工具材料,二來星城那邊十萬火急。
哥倆隻得離開,跑步來到盤石嶺外頭,確實停了一輛自動擋的城市SUV。
“上車!”
江躍其實沒駕照,但開車這點事並沒有太多技術含量。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
以江躍的智慧和操作能力,開出幾百米後,便嫻熟自如了。
車子呼嘯著駛出盤石嶺,駛出山路,進入大金山盤山公路。原先滑坡早已經清開,路況基本恢複原狀。
江躍一路狂飆。
這個時候也顧不上超速不超速,違章不違章了。
特殊部門的車,要是連幾個違章都處理不了,那也太丟人。更何況三狗也算是特殊部門的人,眼下也算得上是執行公務,違個章什麼的,也無可厚非。
兩個多小時的車程,江躍硬生生在兩個小時內趕回了星城。
基地門口,羅處已經等候多時。
江躍剛下車,便焦急問道:“羅處,現在到底什麼情況?”
擔心歸擔心,江躍倒沒有徹底失去方寸。
畢竟,盤石嶺一行,江躍對老江家有了新的認識。小姑也好,大姐也好,那都是江家直係血脈。
就算出點什麼事,相信小姑和大姐也絕對不會是最先倒黴的人。
雲溪鎮的邪惡風水陣,那麼大的陣仗,小姑一家不也逃出來了麼?連趙守銀這種可以操控鬼物的老陰幣都阻攔不了。
所以,他對大姐和小姑還是有信心的。
“小江啊,局勢惡化很快啊。不僅僅是咱們星城,全世界都在迅速陷入詭異的深淵中。這詭異入侵的速度,比任何人想象的都更快。”
“雲山時代廣場的事情,應該是從昨晚開始的。起初沒有任何部門留意到。是到下半夜,警方不斷接到報警電話,說他們的家屬去雲山時代廣場,半夜淩晨都還沒回來,電話也打不通……”
“一個兩個報警電話那也沒什麼,隻當是意外。但是到了後半夜,這種報警電話此起彼伏,一晚上竟接到了幾百個……這就明顯詭異了。”
我也是後半夜快淩晨的時候回到星城,一回來,各種信息不斷彙聚到我這裡來。
我看完之後,才知道出了大事。
“根據外圍的監控顯示,整個雲山廣場,從昨晚九點以後,就再也沒有人從那裡離開過。”
“九點以後?這麼說,九點以前是正常的?”
“對,九點以前人來人往,一切都正常。”
“像這種綜合性商業廣場,一般九點以後,顧客也不會很多吧?”
“是的,高峰期肯定是過了。但九點以後,人流量也絕對不會少。根據我們推測,滯留在裡頭的人,至少得有大幾百號人。”
“那你們怎麼確定我家人在裡頭?”
羅處苦笑,他總不能說,因為你們哥倆很特殊,所以你們的家屬也是我們重點關照對象。
“外圍的監控,每一個人的進出,我們工作人員都進行了對比。人臉識彆係統,基本可以確定哪些人進了廣場,哪些人沒有出來。”
“為什麼出不來?”
“目前查不出原因……”羅處苦笑,“因為,我們的營救人員,似乎也進不去。”
“什麼叫似乎?”
“目前我們派出好幾批人員進去查探,要麼怎麼都走不進去,翻來覆去就在外圍兜圈子;有幾個進去了,很快就失去聯係。”
還有這樣的事?
一個商業體,加上地下室總共就那麼幾層樓,雖然麵積比較大,一層層的格局其實都差不多。
這種格局,規劃圖一擺,一切安排得明明白白,怎麼至於進不去?
鬼打牆?
經曆了這麼多次鬼打牆的經曆,特殊部門肯定不至於對鬼打牆一籌莫展。
憑直覺,江躍就知道這個局不簡單。
如果不是自己家親人卷入,江躍絕對不想介入這個局。
可惜,世事沒有如果。
“去現場看看。”
羅處等的就是這一句,親自給江躍拉開車門。
“走,上車。”
為表示誠意,羅處又親自關上車門,給江躍三狗當起了司機。
雲山時代廣場外圍幾百米,已經全部進入戒嚴狀態。
整個星城的人口極多,但是,這種大幾百人的事件,想要完全不傳播難度也極大。
各種道聽途說的傳聞早在民間傳播開來。
不過,民間終究沒有官方數據,沒有各種統計,很難確定到底有多少人失陷在雲山時代廣場。
星城好幾個部門,都已經早早來到雲山時代廣場外圍。
當然,這種案件,主導權自然還是特殊部門,也就是馬上要更名為超自然行動局的部門。
羅處剛推開車門,不遠處的老韓就快步走了過來。
老韓見到江躍和三狗,朝他們點點頭,卻一臉嚴肅地走到羅處跟前。
“羅處,閆長官在罵娘了,指名道姓要見你。你可算是來了。”
羅處那張撲克臉陰沉著,顯然對閆長官罵娘的事早有心理準備。
不遠處,一群看上去有頭有臉的人物,圍繞在一名矮胖中年人周圍,一個個表情都堆著小心翼翼的笑,很完美地將那矮胖中年男子襯托出來,如綠葉襯起紅花似的。
矮胖中年男頂上的毛發很是不近人情,十成有七八成都已經離家出走。
剩下的這些還特彆調皮,不肯規規矩矩待在頭頂,而是分彆長在兩頭,很尖酸地將中間光禿禿的部分給留出來。
看得出來,中年男子費了不少心血,也不知道動用了多少發膠,想來個地方馳援中央,把兩頭的毛發往中間梳,以遮擋中間的荒蕪之地,奈何本錢實在太少,看上去反而顯得滑稽無比。
不過,這絲毫不影響中年男子的官威。
“你們到底在搞什麼吃的?大白天,就這麼一座商業廣場,還能迷路?羅騰呢?他不是一向挺能的嗎?怎麼到了要緊的時候,人影都不見了?平時跟上級拍桌子的膽子去哪了?”
很明顯,這中年男就是傳說中的上級,那個會罵娘的閆長官。
“閆長官,說羅騰,羅騰就到了。長官金口一開,言出法隨啊!”旁邊一名隨行官員非常適時地拍了一記馬屁。
羅騰快步上來,朝中年男敬了一個標準的禮。
“報告閆長官,超自然行動局星城第三行動處處長羅騰,向您報到。”
官大一級壓死人。
官麵上的東西,他還真不能含糊。
“你還記得你是行動局的處長?”閆長官扶了扶眼眶前的金絲眼鏡,眼神不鹹不淡地瞥了羅處一眼。
“是。”
“果然是漫無紀律!你看看,相關兄弟部門的人都早到齊了,你身為行動處處長,你的行動力呢?你的執行力呢?你眼裡還有沒有紀律?還有沒有上級領導?”
閆長官戳著食指,對著羅處胸口連續虛點。
這種指手畫腳的罵人方式,在大庭廣眾之下,可謂非常過分了。
“報告長官,我昨天一直在雲溪鎮和盤石嶺執行公務,一直到天亮才剛剛趕回星城。”
雖然知道閆長官就是針對他,可該解釋的,羅處還是忍不住要解釋。
“天亮?你自己看看時間,天亮到現在都過去多久了?”
現在時間已經過了八點半,要說天亮,確實也有兩三個小時了。
“怎麼不說話?昨天電話裡咆哮上級的氣魄去哪了?”
羅處算是聽明白了,根結原來在這啊。
這個閆長官,就是主張將星城所有複製者留活口的。而羅處聽江躍的建議,是主張將複製者全部乾掉,而且要現場焚屍的。
為此,羅處據理力爭,甚至還在電話裡頂了牛。
當然,這些細節羅處並沒有跟江躍細說,隻一句官大一級壓死人搪塞過去。
江躍是聰明人,也聽明白到底怎麼回事。
這種場合,他心裡其實說不出的膩歪。如果不是羅處的麵子,他甚至過都不想過來。
什麼閆長官?
管天管地,還真管不了他江躍。
“二哥,這人誰啊?好大的官威,也不知道本事有多大。”三狗看到羅處被人這樣diss,本能就有些鳴不平。
“不認識。”江躍搖搖頭,“走,咱們過去看看。”
哥倆雖然隔了一段距離,但他們這一問一答,聲音也沒刻意壓著,看上去似乎不針對誰,但在場這麼多頭頭腦腦的人物,麵子顯然有些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