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揣上信便出去了,搞的洛禎一頭霧水。
幸好國子監在城西,穆雲琛用最快的速度趕到西郊外五龍灣也隻用了半個時辰,隻是信上描述約他見麵的地方實在偏僻,找了很久他才在一叢蘆葦蕩裡找到了那隻小船。
“九弟來的還真是比我預想的快。看來你真的特彆在意你那私奔妾姨娘啊。”
肥胖的穆雲玨從船內探出頭來,陰險的笑了笑。
穆雲琛目光寒涼的望著他道:“你手上到底有什麼……”
“噓,今兒風大,這裡說話可不合適,上船。”
穆雲玨見穆雲琛不動,一指船艙嘲諷道:“怎麼,就我一個九弟都不敢?”
穆雲琛沒什麼不敢的,穿過蘆葦掩映的廢棄碼頭便登上了小船。
穆雲玨起了錨,在西北風的吹動下,小船漸漸離開了人跡罕至的廢棄碼頭。
“我隻不過說手上有能讓孟姨娘活不下去的東西,你要是不來我就立刻放出去,沒想到你就真的什麼都不問直接跑來了,真是個感天動地的孝子。”
穆雲玨坐在低矮的船艙內似笑非笑的看著穆雲琛。
穆雲琛略顯焦急的麵色平靜下來,淡淡啟唇道:“所以你並沒有。”
“有沒有,你不是也來了嗎,九弟。”
穆雲琛嗤笑一聲,他麵對穆雲玨即使知道會有陰謀詭計卻仍舊平靜,因為對蠢貨他並沒什麼可怕。
“說吧,你引我來到底想做什麼。”穆雲琛矮身站在船艙的另一邊問。
穆雲玨走了過來,在狹小的船艙內兩人距離極近。
“我想看看,你到底把這個下賤的身子賣給了誰!”
穆雲玨說完幾乎用儘了平生所有的敏捷,伸手就去扯穆雲琛肩頭的衣裳。
穆雲琛本能一閃,躲過他的第一次近身,但穆雲玨下了狠心要拉他衣服,撲上去就抱著他的腰不鬆手。
穆雲琛怒極,反身就踹了他一腳,隻不過船艙內空間太過逼仄狹小,他踹開穆雲玨自己也站立不穩靠在了船艙上。
事已至此穆雲玨哪裡還能回頭,忍著疼大吼一聲撲上去道:“看你一身軟還往哪裡躲!今兒是專門為了逮住你才上了這條船,我可告訴你,沒人知道我來這也沒人知道是我約了你,彆說剝了你衣裳,就是今天在這掐死你也沒人知道!”
穆雲玨一邊吼著一邊利用體重優勢壓製著穆雲琛,拚儘一身蠻力去扯他的交領。
穆雲琛接到穆雲玨的匿名信便急急前來赴約,來之前因剛沐浴過,外袍之下連中衣都沒來得及穿,隻著一件單薄的裡衣。眼下被穆雲玨大力一扯,整個後肩的肌膚都露了出來。
“清歡?清歡……”穆雲玨看著穆雲琛身後的烙印睜大了眼睛:“陸階說的對,你,你身上果然有烙印。”
穆雲琛有一瞬間的怔忪,但很快就厭惡至極的甩開穆雲玨的胖手,拉上了衣服。
穆雲玨的小眼睛轉悠著,馬上就從驚訝中狂喜起來:“清歡,哈哈哈哈原來是宇文清歡,你竟然跟了宇文清歡!哈哈哈,也是,她風流成性最喜歡你這樣不知廉恥的爬床小白臉,你原來是她的狗,哈哈哈,你們真是□□和狗天長地久哈哈哈。”
在穆雲玨刺耳的叫罵聲中,穆雲琛用了十成力再次踹開穆雲玨,將這胖子整個踹飛在另一邊的船艙上。
穆雲玨肥胖的身體撞在艙內,小船立刻使勁搖晃起來,掛在船艙壁上的下網鐵砣因劇烈的晃動掉了下來,咚的一聲砸在了穆雲玨的腦頂。
“啊——”穆雲玨慘叫一聲歪身躺倒,半晌才伸手捂住頭,手指放在眼前一看,全是血。
穆雲琛蹙緊了眉心,見他躺在那裡行動遲緩心知不好,催促道:“槳在何處!不想死快說!”
穆雲玨指指外麵船舷上被漁網擋住的地方。
穆雲琛反身就要出去拿槳劃船靠岸,但就在這時他卻聽到身後的穆雲玨有氣無力卻異常憤恨的說道:“我懂了,難怪宇文清歡會來穆家,會將崔祭酒光顧的宴會貼給你,什麼不認識,這都是你們一早設計好的,都是她為了給你鋪路徇私舞弊,什麼邀請信,什麼第一名,都是她暗中操作,連大鬨國子監都是你們聯合陷害我!哈,哈哈,國子監參奏禮部該革除功名的人不是我,是你!”
穆雲琛的動作停住了,他回過頭來,看到穆雲玨瘋狂而怨毒的眼神:“你完了穆雲琛,宇文清歡也要付出代價,我會告訴陸家真相,陸家主會稟明聖上!你們操控國子監筆試,就算是宇文清歡聖上也不會包庇,哈哈哈哈……”
穆雲琛急切憤怒的表情消失了,他轉過身一步一步走回了船艙,整個人冰冷至極。
“穆雲玨,你說對了,我就是宇文清歡的人。”穆雲琛在穆雲玨身前坐了下來,表情無悲無喜。
他看著滿臉是血睜眼望著船頂的穆雲玨道:“你還想知道什麼?我可以告訴你。”
穆雲玨用詫異而古怪的眼神望著穆雲琛。
穆雲琛道:“我抱過她,吻過她,為她暖過身,崔祭酒前去的宴會是她為我而辦,知道這些,夠了嗎?”
穆雲玨沾著血的臉上露出古怪的笑:“膩味穆氏蒙羞,父親容不下你了穆雲琛,你沒有功名,沒有家世,你沒有以後了穆雲琛!”
“不,我還有很多‘以後’,沒有以後的人,是你,五哥。”
穆雲琛伸手在穆雲玨懷中取出一方他的灰色絹帕。
他展開絹帕最後一次看著穆雲玨的臉無悲無喜道:“知道了這麼多,你也該瞑目了。”
穆雲玨好像明白了,綠豆眼中閃出恐懼的光:“穆雲琛!穆雲琛你要乾什麼!”
穆雲琛不帶半點感情的將絹帕蓋在他的臉上,拿起那沾著血的鐵砣,冷冷道:“你可以罵我,但是你不該帶上清歡。你可以毀我,但我的前程是為了得到清歡。你擋我的路,我就讓你死,任何人擋我的路,我就讓任何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