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反複到第三次穆雲琛才順利的背著清歡這個小作精將整桶水拎回到屋裡。
他進屋後放下水桶,好好的把清歡放在床上,一點怨言都沒有的說:“郡主坐一會,我去兌水。”
待他冷水,熱水兌好將及膝的香樟木桶放在清歡麵前,清歡卻隻抬起腳尖一點便外頭挑刺道:“冷了,換水重新兌。”
穆雲琛依言回去換水,為她再次兌好後,清歡又找茬似試了試說:“熱了。”
於是穆雲琛麵色如故第三次給她兌水。
看著神色平和不急不躁的穆雲琛,清歡都有些犯嘀咕,心說他可真是好脾氣,難不成自己這個夢做得真是夢見了從前那個甘願為她死心塌地的穆雲琛嗎?那乾嘛不是當初那張有著少年麵孔甘為她不惜一切的他呢?為什麼非要是如今這個朝堂上大權在握權衡利弊的穆相呢?
清歡但凡動了這個念頭就算是放過他這一遭了,舒舒服服的泡了腿,然後出水一言不發的讓床前半跪著的穆雲琛給她擦乾淨。
穆雲琛給她擦的很柔和,從那輕柔的手法上就知道,即便他被清歡故意折騰了這麼久,他卻始終沒有半點怒意和不喜。
“郡主,擦淨了,放在錦被裡暖著才能達到祛除骨中寒意的目的。”穆雲琛抬起柔和的眼睛看著清歡。
他這眼神,還真是溫柔的可以啊。
這可是連皇帝李聞玉都不放在眼裡的專擅首輔啊,如今就半跪在她麵前這般溫言軟語細心至極的侍候。
嗬,這夢做得真是值了,自己的夢就是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帶勁!
清歡勾唇露出了一個過分的壞笑。
即便他現在做得再好又如何,從他想儘辦法得到權力的那一刻起,他犯下的錯誤就已經不能原諒了!
清歡沒有將白皙的腳縮進被子裡,反而登直了長腿壓在木桶邊緣,身體前傾,手指勾上穆雲琛的下頜,一雙桃花眸帶著惡意的戲謔望向穆雲琛沉靜的黑眸:“似我這般使喚穆相,穆相都能忍嗎?”
穆雲琛與她目光相觸片刻,微微垂下眼簾長睫顫動,他麵色平靜柔和,輕聲道:“郡主高興就好。”
清歡嗬的一聲短笑,腳上忽然用力將水桶朝穆雲琛的方向踢倒。
頓時水花四濺,濕了穆雲琛下|身青色的長衫,讓他有些錯愕的抬頭看向故意的清歡。
清歡一笑,歪頭道:“哎喲,不好意思,水灑了,把穆相的衣裳也弄濕了。”
穆雲琛輕輕出了口氣道,起身淡淡道:“不礙事,我去換一件衣裳再來見郡主。”
“站住,誰讓你走的。”清歡雙手向後撐著身體,眼中現出些許得色。
穆雲琛轉身的瞬間被她叫住便立刻停下腳步回頭看向清歡,好像在平靜的等待她更折磨人的命令。
這樣的他脾氣好的溫柔如水,仿佛怎樣都不會生氣,真的像她豢養的寢奴。
清歡笑了,這次倒是有些真的喜歡,她道:“在這裡換,當著我的麵脫乾淨,再穿起來。”
穆雲琛沉默片刻道:“好。”
他低垂著眼睛,溫遜的解開白衣的盤扣,褪去絲衣,在清歡麵前背過身取了溫水將身上擦乾,才將潔淨的衣裳自下而上穿起來。
“等等!”
穆雲琛脫下上身褻衣時清歡的眼睛忽然睜大坐直了身體。
這一刻她看到了他肩背上清晰的烙印——那是她的名字!那是她親手留在少年穆雲琛身上的為奴烙印!
她的名字撈在他的身上,曾經象征著他永生永世都是她的所有物,他的一切都是她的!
清歡望著他半退綢衣的白皙後肩,望著那印象深刻的烙印移不開眼簾。
這真的是一個逼真的夢啊,那已經消失的烙印竟然還會如此鮮活的出現在她的眼前,闖入她的夢境!
“你過來。”
清歡對穆雲琛說,她的聲音明顯有些不穩:“脫掉上衣。”
穆雲琛回身望向清歡,卻聽她當即怒道:“不準轉身!退過來!”
她不讓他轉身,穆雲琛就沒有轉身,慢慢後退到清歡身前,半跪下來側眸道:“郡主你……”
“閉嘴,我沒讓你說話!”清歡眼眶已紅,厲聲喝止。
她紅著眼睛,伸出微微顫抖的指尖,輕輕的在那烙痕上滑過,每觸一下都讓穆雲琛忍不住全身顫栗。
清歡長長的歎了口氣,自嘲笑道:“我討厭你現在的樣子,可是你為什麼有著和他一模一樣的烙印呢?為什麼!你配嗎穆雲琛!”
這一刻穆雲琛心底的占有欲和戾氣徹底被清歡的觸碰和質問激起,他強硬的回頭道:“這烙印從始至終都是屬於我的,我為何不配!還請郡主明示!”
穆雲琛是真的,真的不明白清歡為什麼要恨他。
“你問我為什麼恨你,好啊,不過是一場水月鏡花的夢,我告訴你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