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是在笑,但笑意不達眼底,骨子裡透出來那股冷冷淡淡的不以為意,帶著強烈的暗黑氣息。
鐘魚很快就發現,這股黑暗氣息不是朦朧的感覺了,而是周圍的場景變了,成了一片黑暗。
藺無闕把她放下,那一瞬間冰湖瞬間融化,她沉沉地跌入了湖底,連尖叫都來不及喊出來。
滅頂的窒息感洶湧澎湃。
她拚命掙紮,真實得可怕。
而就在她在痛苦中打算放棄掙紮的時候,水裡無動於衷的藺無闕伸手,猛地把她拉了過來。
在她要被憋死之前,他半拖半抱著她,兩人輕而易舉地離開了水麵。
鐘魚死死摟住他的脖子,虛弱地伏在他的肩膀上,不停地嗆水,喘氣。
她正想發火罵人,但清醒過後,這才看清楚,這湖水居然是血淋淋的。
這可把她給狠狠震住了。這冰湖下麵都是這種大場麵嗎?還是說,這才是冰湖的真麵目?
鐘魚鬆開手,藺無闕麵上還是表情淡淡的,皮膚蒼白得驚人,非人非鬼。
低頭看到水中他身上散發蔓延出來血,她傻眼了,難以置信道:“你的血?”
這是什麼妖孽怪物?
藺無闕抬眼看她,麵無表情,冷冰冰的一字一句道:“你拿走了我的心,我成了這樣。”
因為你拿走了我的心,所以我成了這樣。
說著,他突然就抓住了鐘魚的手,放到他左邊的胸膛——
空的。
沒有心臟,空的!!!!
鐘魚驚愕萬分地抽回自己的手,畫麵猝然支離破碎,瞬間驚醒。
她驀地睜開眼,急促地喘息,眼前是熟悉的紅木房梁,月白紗幔,窗外晨光正好。
夢醒了。
鐘魚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低頭看,確認自己的手抓的是被角,而不是有血的其他東西,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什麼破夢,太嚇人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脖子啊手臂啊後背啊,全都僵硬得不行,動一下都痛。
鐘魚動了動,然後床邊就有人靠近了,腳步聲平緩隨意,且從容。
她僵硬地抬起眼,看到了優雅而來的藺無闕,他唇邊帶著溫柔的笑,融在蒙蒙晨光中,有點不大真實。
鐘魚輕喚了一聲:“藺師兄。”
睜眼閉眼都是他,感覺不要太酸爽。
藺無闕淡淡地應了一聲,他坐在她旁邊,垂眼看她,然後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額頭,問道:“做噩夢?”
鐘魚覺得他在明知故問。
因為她還沒回答,他語氣像是帶了一絲嫌棄,直白地把話說了出來:“嚇得不輕。”
鐘魚腦門上一層冷汗,肯定是嚇得不輕的。
她艱難地問他:“師兄,我睡了多久?”
藺無闕:“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還不算太糟糕,沒有睡死過去太久。鐘魚東倒西歪地掙紮著起身,藺無闕順手搭了一把,讓她坐穩了。
他把她半抱在懷裡,眉頭微蹙,不輕不重地捏了捏她的發涼的手心,漫不經心地問:“夢到了什麼?”
鐘魚覺得又是一陣頭皮發麻。你你你,是你就是你!!
但她在短暫的鬱悶抓狂後,忽而一頓,想到一個很詭異的事情,藺無闕他現在有心跳的嗎?
鐘魚想到血冰湖,臉色有點發白。
藺無闕靜靜地垂眼看著,眸光陰沉,神色籠了層不愉的陰暗。
她現在很害怕,很抵觸,他不喜歡這樣。
卻不想,很虛弱很害怕的鐘魚,下一刻就突然反身抱住了他,緊緊地摟住了他的腰,使勁地把她的臉貼在他的胸膛上。
藺無闕眼中似有意外,微怔。
他沒說話,隨後他便十分優雅地把拿水的手收了回來,順勢把她整個圈住了。
鐘魚心慌意亂,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噩夢後遺症還在,她開始那會兒,沒有感受到他藺無闕的心跳聲。
直到她把側臉貼到他的胸膛上去,才慢慢聽到了他的心跳聲,一下,一下,沉穩地跳動著的。
還好還好,想太多了。鐘魚把心放了下來。
她放下心來,想離開,藺無闕卻是扣住了她的後腦勺,把她按在懷裡了。
鐘魚保持著姿勢,疑惑道:“師兄?”
藺無闕淡淡道:“好奇,就聽久一點。它跳得你滿意嗎?”
作者有話要說: -
糟糕,是心動的感覺!
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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