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從今天開始做超凡(三)(1 / 2)

() 第一百九十五章

“大家來找茬”這個小遊戲吧, 地球人隻要是接觸過電子遊戲的都不陌生, 無非就是在兩張看上去一樣的圖片中找出不同處罷了。

當然……既然這個小遊戲被設置在機會關挑戰的關卡裡, 那麼就不會是普通的比眼力找茬遊戲, 這一點在場的人也是門兒清;當威廉點頭同意跟羅賓組隊時,小喬治顧不上惱火羅賓的“背叛”, 和場上的其他人一樣把視線投向了即將參加挑戰的兩人——如果這一關卡裡麵有什麼陷阱,那麼觀摩下彆人的挑戰過程就是很有必要性的。

\弟弟, 姐姐先挑戰, 下一個到你。\羅賓扮演溫柔的外國人大姐姐摸了摸小學生的頭, 走到守關人麵前站定。

“請做好準備, 挑戰立即開始。”陳娟娟禮貌地略微點頭,神色鄭重地舉起手, 朝挑戰者羅賓一指。

……什麼也沒發生。

至少在旁觀的小喬治看來羅賓身前沒有出現什麼異樣,守關人完全沒有拿出什麼圖片之類的東西讓羅賓挑戰、選擇,“怎麼回事?”小喬治驚疑不定, 守關人的神色很嚴肅, 但是他根本沒看到守關人到底給了羅賓什麼樣的挑戰。

“難道這個機會關挑戰也有看得見和看不見的區彆嗎?!”小喬治有些悲憤地轉頭去看其他人的反應……卻發現離他不遠的湯姆·摩根也是一臉的茫然, 其他人那不住晃動腦袋、緊張疑惑迷茫不解的樣子也不像是能看到挑戰過程。

小喬治再將視線投向站在人群前方的華夏小學生,這個小鬼的反應更加直白, 正一臉好奇地盯著正進行挑戰的羅賓——他也看不見!

不對、羅賓!小喬治心頭一跳、趕緊看向似乎正站在原地發呆的羅賓, 立即發現不對!

羅賓雖然站著沒動,但身體顫抖的頻率簡直是肉眼可見,麵色更是青白得像是做了特殊化妝、汗珠子順著下巴滴滴答答往下滴,任何人都能看出她的不對勁來!

“……?!”小喬治覺得自己的大腦有點宕機, 羅賓·伊頓這個女人在上層圈子裡是出了名的叛逆和膽大包天,智能手機還沒開始流行的時候她就熱衷於拿著手持dv跑到各處鬼屋、荒宅、廢墟、墳地中探險,發布的視頻讓她在博客圈子裡小有名氣……她到底看到了什麼把她嚇成這樣?!

沒人知道羅賓看見了什麼,當小喬治注意到羅賓的異常時其他人也發現了羅賓的不對勁,他們之中的有些人當即將視線轉向威廉,希望這個參加過機會關挑戰的人解說一二,然而……威廉隻是沉默地將視線移向遠處,一句話也不說。

大約過了一分半鐘左右,渾身僵硬的羅賓腳下忽然冒出奇異的、看上去很像是樹根卻又如同章魚腳一樣靈活的木質觸須,纏繞住她的下半|身、並將她腰部以下的軀體變成了樹樁!

——她失敗了!小喬治等人心中明悟,按理說被拋棄的他們應當對羅賓的失敗幸災樂禍,然而……卻實在是沒有人能有心情去嘲笑她的窘境。

“下一位挑戰者請做好準備。”守關人陳娟娟出聲,視線投向小學生。

“哦,好。”小學生連忙立正站好。

這個小鬼頭通過挑戰的時間約為四十秒……這個過程中小喬治是默數著時間神情複雜地盯著他看的,小孩稚嫩的臉上並沒有出現過度反應,看上去就像是呆呆地站了一會兒,那個守關人就露出開心的笑容,對著小孩點頭道:“恭喜,你通關了,不過因為你的兩名隊友挑戰失敗,你也必須接受一小時的時間懲罰。”頓了頓,守關人又貌似善良地作出讓威廉和羅賓差點沒嚇到的提醒,“不過,如果你願意脫離團隊的話,我可以直接把你送到考場哦。”

“我還是等羅賓姐姐他們一起吧。”小學生很有義氣地道。

“這個小孩的家教很好嘛!”暗中觀察的轂袁意外地。

“不是家教好,是野生的。”吳莉莉沒啥表情地,“請x省那邊的民警查過這小孩的來曆了,大西北某鎮人,留守兒童,父母都在深圳打工且處於長期分居狀態,各自新找了伴侶,他爹他媽都有了新生兒……這小孩上一年級後就沒見過家長,靠父母每個月各給一百塊錢生活,這生活費還沒個準,學費都是當地居委會發動鎮上居民募捐的,三年級的時候照顧他的嬸嬸去世,家務啥的就都是自己來了。”

“……”轂袁仿佛跟聽天書似的。

“小孩父母是雙方家庭包辦婚姻,十八、九歲就按照當地風俗結的婚,沒有感情基礎,就算這小孩再乖再聽話再聰明伶俐,也不可能靠小孩子去彌補家庭裂縫。”吳莉莉歎氣,“要說他父母唯一給他做的好事……就是他到入學年齡了扯了結婚證給他把戶口辦了吧。得虧他有個好嬸嬸,才沒讓這小孩在沒有自理能力的時候餓死。”

“……”轂袁擦了把汗,吳莉莉年紀輕輕在外打拚、這麼多年了基本不回家,用膝蓋都知道她那家庭情況簡單不了,看見類似的例子總是怨氣很大,而轂袁的家庭是比較簡單幸福的……倒不是說他沒有同理心,而是沒經曆過的人不管說啥勸慰的話都有點不痛不癢,“既然這小孩沒長歪,他就不會倒黴一輩子。莉莉你也看出來了,這小孩天賦比安靜還高,以後成就小不了……連帝哥都產生愛才之心特意把他送過來,這說明老天爺都不願意見著他被埋沒了。”

吳莉莉沉默一陣,特驚奇地看向轂袁:“愛才之心……你是說那個帝哥?”

轂袁:“……我就隨口一說,反正這小孩確實他安排來的。”

吳莉莉一臉的不可思議:“哎彆說,沒準車子哥你還真說中了,搞不好帝哥還真是人間混久了人性都有了……哎呀,那麼個看誰都跟看死人似的大魔王居然也會惜才,這得是多顛覆的事兒啊,拍電影的話這個橋段肯定是重要劇情呢!”

“……”轂袁回憶了一下僅有的幾次見麵中帝利亞斯那張冷冰冰的臉、那壓根看不到半點活氣兒的冷漠眼神,瞪著死魚眼道,“我收回剛才的話,帝哥那應該不是什麼愛才之心,估計是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打算才把這小孩安排過來的,咱們最好彆瞎猜。”

吳莉莉不滿地:“你怎麼這樣啊,大魔王有人性、愛上人類這種橋段多好,非得把大魔王當成陰謀家多沒意思。”

轂袁考慮了下嘲諷吳莉莉幼稚會引起的後果,把嘴巴緊緊地閉上了。

機會關挑戰前,小喬治等人還沒商量好是跳過這關繼續前進、還是先往前走最後一個機會關再選擇挑戰。

“我們無法確定之後的三個關卡比這一關的難度強還是弱,但是我們有理由相信最後一關肯定是最難的,**oss總是在最後才登場的不是嗎,所以我認為我們最好不要錯過應該是最簡單的第一關。”有人提議。

“老兄,不管關卡是困難還是容易,失敗的懲罰都是同樣罰站一小時,那麼我們就有必要抓緊時間在體力精神充沛的時候儘量趕路,最後一關的罰站一小時將成為我們休息和恢複體力的時間,或者你認為你有機會通過挑戰直達終點?”另一人持不同意見,他的話獲得不少讚同,畢竟威廉和羅賓挑戰失敗的先例在前。至於那個神奇的華夏小學生……好吧!那家夥暫且先彆算到正常人範疇裡!

嗯,這幫猶太人財團大家族的精英後代倒是不知不覺中默認接受自己並非人類中的特殊存在、超級天才、特級精英了。

挑戰失敗會被罰站,隊友完全沒有義務為了某個人的冒險浪費一個小時的時間在這兒乾等,換句話說,不顧隊友意見貿然挑戰失敗的結果,就是被大部隊丟下——在森林裡前進真的不輕鬆,500米都走了半個多小時的這幫人都很理解現狀,他們討論的時候都有意識地放低音量、找地方坐下來恢複體力,而不是無謂地大吵大叫、手舞足蹈,也從側麵證明這群人不愧是白人世界中的精英,他們已經知道這一輪考核中體力的重要性了。

也就在他們爭論時,多繞了半圈路、晚了十幾分鐘的華夏人大部隊也來到了這個關卡前。

“還有這種設定啊!”打頭開路的華夏人了解情況,笑嗬嗬地轉身朝後麵的眾人道,“哪個想參加?反正失敗了隻是站一小時,眼力好的可以碰碰運氣。”

“哎呀,一半人參加一半人不參加的話,豈不是要把大家分開了,在這裡麵走路還是人多點好。”另一個人不同意,“要不然就一起參加,成功的麼不用講,直接過關,失敗的人麼也可以一起走,有個伴。”

“是這個道理,那索性一起參加好了,第一關嘛,沒道理比後麵的幾關還要嚴厲。”開頭說話那人道,“這樣,這個是容許組隊的,一個人通關了還可以帶一個人,大家分一哈,眼力好的搭個近視眼,兩個兩個一組上,也多點機會。”

“可以可以,以前我玩找茬遊戲厲害得很,哪個和我一組?”

“哎喲,這種遊戲我不太會……”

“要不年輕的搭個年紀大點的,年輕人腦筋靈活點?”

“沒事沒事隨便組,能不能挑戰成功反正是看運氣,主要還是要靠走路。”

來自各行業、各年齡段的華夏人互相之間基本不熟,而華夏人嘛……麵對陌生人的時候總比對著熟人客套客氣,幾小時的認識時間還不足以讓這個三十多人的華夏人群體搞出什麼內部勾心鬥角的戲碼,沒多會就組合出了十七個兩人組和一個三人組,排隊參加挑戰……

讓到一邊圍觀的猶太人默默看著這群華夏人,內心各種複雜——他們是真心覺得這幫華夏人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樣子忒虛偽、忒不真誠,超凡機會擺在前麵你推我讓的裝給誰看呢!

但是……又挺羨慕華夏人這種都能互相退讓抱團合作的習慣,就算隻是表麵上的和諧、內心還不知道打的啥算盤,可也總比正大光明把算計背叛搞到表麵上來容易成事不是?

“……我們也參加吧。”小喬治沉默良久,低低開聲,“排在華夏人後麵參加,到時候我們就順著他們開的路走,反正他們人多。”

這種很“不英雄主義”的發言讓另外的八人紛紛側目,不管內心咋想的,倒是沒人傻缺到跳起來嘲諷小喬治。

機會關挑戰的時間長度並不一定,有的人上去沒站幾秒下半|身就變木樁了,有的人多撐一會兒結果還是變木樁,似乎挑戰者們經曆的關卡並不一致,但有個奇怪的共通點是……不管是誰上去挑戰,失敗後都會變得異常沉默,且對自己所看到的東西、經曆的關卡閉口不言。

三十七個華夏人,最終隻有四人通過挑戰、帶著組隊的隊友被守關人瞬移走,剩下的二十九人都變成半身樹人加入罰站大軍,整個過程消耗掉的時間大約是二十分鐘;這讓早一步抵達的猶太人二代們又生了一回悶氣,早知道就彆把參加挑戰的優先權讓給這幫華夏人,不然的話這會兒罰站時間都去掉一小半了。

九個猶太人二代參考了華夏人的組隊方式弄出三個二人隊,一個三人隊,當小喬治和湯姆·摩根組隊戰到守關人麵前時,他才明白為啥挑戰過的人都對關卡內容閉口不言——那個守關的華夏人女性將手指向他時,兩個直接投影到他的腦中的、快速運轉的分頻畫麵便充塞了他的整個靈魂。

這個場麵和電子遊戲“大家來找茬”確實很有相似之處,以極高頻率展現的兩個畫麵中,主人公都是一個人——也就是挑戰者本人,播放的內容也很一致,是挑戰者本人記憶中截取的片段。

也就是說……這個大家來找茬的遊戲,事實上是讓挑戰者本人來經受自己帶給自己的洗禮——同一時間、同一場景下,你的“表我”和“真我”,有什麼不同處?

小喬治看到的第一段畫麵是他九年級時發生的事。他就讀的私立學校費用昂貴,中產家庭的學生在學校裡都是“平民”,隻有他這種家長對學校大手筆捐贈過的才是學校裡可以獲得特彆關照的“優等生”。在他升上九年級時,同年級中一名中產家庭的同學家中破產,卻又強撐著顏麵向銀行借貸供應同學繼續學業,理所當然地,這樣的“異類”會遭受學生們的……霸淩!

小喬治本人早就忘記這件事情了,他完全不記得那個讓全年級的同學嘲笑欺淩的學生叫什麼名字——他本人並未親身參與欺淩,他認為那是跟他無關的事,所以那個被逼自殺的同學根本沒在他的記憶中留下印象。

而現在,小喬治看到了那段記憶的重演,他認知中的“我”、那個從小到大都善良熱情的小喬治·j·洛克爾,無視了年級中的欺淩現象,好像根本沒發現那個因為家庭破產而隻能穿去年的衣服上學的孩子、將對方當成了自己生命中的路邊站牌;可旁邊的畫麵中,另一個“我”,卻頻繁用厭惡、惡心、高高在上的眼神看向那個狼狽不堪的同學,並向圍在他身旁的朋友抱怨:這個家夥為什麼還在學校裡?

小喬治哆嗦著手、忍著不適做完這道題,第二段畫麵,是進入大學的第一年。

哈佛大學肯尼迪學院對小喬治來說是最適合發揮交際特長的舞台,他很快跟高年級那些光芒四射的、家庭背景對等的學長打成一片,他參加的登山團體氣氛非常好,大家都很優秀,雖然實際上這個校內登山愛好者社團對登山沒有多大興趣,但在有閒暇的時候大家總是一塊兒聚會、去夏威夷度假,又或是飛到歐洲滑雪。

在小喬治的記憶中大學校園生活是無比美好的、讓他頗為懷念的,然而……在對比的畫麵中,他卻看到了一張似乎有些熟悉又頗為陌生的臉。

這個人是……大一時自殺未遂辦理休學的同年級同學,小喬治記得她和自己是同一屆。

這個紅頭發的姑娘,好像也曾經是他們登山社的一份子。

她是怎麼自殺未遂的來著?

小喬治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左右兩分的畫麵中以極高效率播放的內容讓他渾身不適、惡心欲嘔。

在他的記憶中,這個完全不記得名字的紅頭發姑娘隻是登山社的一名過客,隨社活動幾次就看不見了,之後爆出了自殺未遂的醜聞,但也很快被校方壓下,占據小喬治更多記憶的還是氛圍放鬆、輕鬆愜意的大學生活,以及風趣、優秀的社團學長和朋友們。

但在另一個畫麵中,他簡直如墜冰窖——家中從事房地產業的社團學長家中舉行的party上,他的好友一邊跟他壞笑、一邊偷偷往酒精飲料中丟了兩粒小藥丸,而“他”,像是無奈於好友的搞怪一樣,也回應了哭笑不得的微笑;之後他扭頭和正打得火熱的辣妞開心地聊天,眼角餘光似乎看見好友把加了料的酒精飲料遞給跳舞跳出一身汗的紅發姑娘。

好友開車送紅發姑娘回家時,用那種年輕人搞無傷大雅惡作劇的笑容招呼了幾名社團學長擠上車。而小喬治根本沒去注意這一切意味著什麼,他和那個剛搬家到波士頓的辣妞在酒店情侶套間渡過了愉悅激情的一夜,沒有心情也沒有精力去管彆的事。

之後,小喬治再沒見過這個紅發姑娘,在他聽到的流言中,這個放蕩的紅發女喜歡**派對,還糾纏他優秀的好友好一段時間。

小喬治渾身無力,無法再按照挑戰要求去繼續指出這段對比畫麵中兩個“我”的不同,他實在是做不到——當他產生了放棄的念頭,眼前的畫麵漸漸破碎,讓他極度陌生的“自己”如同碎裂的玻璃那樣從他眼前消失,他感覺到有什麼東西纏住了自己的下半|身、讓他腰部以下的感官神經變得麻木,他知道挑戰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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