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梨要是直接離開,難免惹人詬病,她回頭道:“你妹妹闖的禍一次比一次大,今天是你娘倒黴,萬一我沒回娘家,住在家裡的人是我,今天這被刀砍傷的人可能也是我。陶振平,如果我受傷了,你們家會照顧我嗎?”
不等陶振平回答,她繼續道:“你們家不會。多半會把我扔回苗家去。”
陶振平:“……”
“翠紅,你誤解我了,在你眼裡,我是那種人嗎?”
楚雲梨擺擺手:“我不管你是哪種人。桃花是個惹禍精是事實,這種小姑子,我可不敢靠近。”
說完,再不跟陶振平廢話,揚長而去。
*
苗母沒有去看受了傷的親家母,隻是聽說地上有一大灘的血,並且親家母當時就暈了。
她覺得這件事情很大。
等到女兒回來,她急忙上前詢問:“這事要不要報官啊?”
“不關我事。”楚雲梨認真道:“陶桃花那種惹禍精,誰靠近她誰倒黴。娘,以後我不會再回陶家了,如果孩子沒人照顧,我願意接過來,但也僅此而已。你不要再勸和,我要不高興的。”
苗母驚訝。
她皺眉垂頭,半晌問:“你早就有這個想法了是不是?”
楚雲梨沒否認。
苗母不讚同女兒跟夫家分開,可想到親家母受傷需要人照顧,女兒這時候回去肯定會很辛苦,再一抬頭,又看見女兒開始整理繡品,她慌亂的心忽然就鎮定了下來。
女兒的手藝愈發精湛,養活自己和孩子完全沒問題。既然都已經有兒子了,以後孩子長大也有靠……那麼,就當男人死了也行。
主要是陶家人太多事了!
“你自己想好,不要後悔。”苗母想了想,“你也可以看看振平的態度。”
楚雲梨不以為然:“他能有什麼態度?陶家摳成那樣,能娶到媳婦就不錯了。他肯定是想我回去的,現在陶家出了事,更是巴不得請我回去當牛做馬。”
苗母一想也對。
“反正你現在有事做,有錢賺,不著急決定回不回。等他娘的傷養好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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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陶家並不平靜。
陶振平臉色很差,趕回來的陶父從鄰居那裡聽到了前因後果,立刻就讓相熟的人準馬車,他回家來取戶籍。
他要去城裡告狀。
拿著戶籍去,師爺能省不少事。
結果,陶父還沒有出門,桃園就抓著一隻雞過來了。
“伯父。”桃園一臉緊張,滿眼都是歉意,“我也不知道開平今天早上是怎麼了,他一時衝動做了錯事,這會兒已經後悔了。這不,讓我抓了一隻雞來給伯父補身子。”
幾家人常年住在鎮上,都抬頭不見低頭見。如果可以和解,陶父也不願意把事情鬨大。
“你伯母背上好幾個深可見骨的傷口,你這一隻雞怕是補不起來。半個時辰之內,我要得到董開平的答複,如果不能讓我滿意,那他就去大牢裡蹲著吧。”
桃園有些被嚇著,往後退了一步,滿臉慘白地道:“可是我們家很窮,除了這隻雞外,也沒有其他拿得出手的東西,你們再逼,就要逼出人命了。”
她淚水鏈鏈,看向了廚房裡的桃花:“桃花,你幫幫忙呀。”
桃花一想到母親躺在一片鮮血裡的情形很難受,可看到桃園的眼淚,她也有些不舍得:“爹,大哥,出了這種事誰也不想。關於賠償,可以坐下來慢慢商量賠償……”
陶父聽到女兒這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這就是他們夫妻捧在手心如珠如寶一般疼了十幾年的女兒?
他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後,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怒火,忽然抬手,狠狠一巴掌甩了出去。
陶桃花被打得摔到牆上,她眼睛瞪大:“爹?”
“你娘一條命都要丟了,你還要坐下來慢慢商量。”陶父越想越生氣,“老子沒有你這種閨女!”
陶桃花哭得傷心至極:“董家確實拿不出來銀子呀,我又沒說假話。你憑什麼打我?”
陶振平想到妻子說的那些話,憤然道:“就憑這禍事是你帶來的,誰讓你和桃園交好的?”
桃園手裡抓著一隻雞,滿臉的尷尬。
“當時我是跑到你們家門口後下意識往院子裡跑,隻想躲過董開平,我沒想到他會砍傷伯母。”
陶桃花相信小姐妹的話:“這人被嚇蒙了,本來腦中就一片空白。桃園又不是故意的,你們還……爹,你一點都不講道理,我討厭你。”
說著,跑進了房中。
陶桃花奔入門時,忽然看到外間母親的床上濕了一大片。她心裡頓時有些不好的預感,以為是母親的傷口崩開了,走近了才發現,那又黑又濕的一大片,不是留下來的血,而是母親尿了。
她聞著那股異味,麵色崩潰。
母親到現在還沒醒,該不會以後都這樣了吧?
陶父還在門口跟兒子商量告狀的事,聽到屋中女兒尖叫,他奔到門口,就看見了床上的濕潤。他認出來那是什麼後,抹了一把臉,沉重地道:“桃花,給你兩換身乾淨的衣裳,順便把被褥也換了。”
陶桃花滿眼驚詫,伸手指著自己的鼻尖:“我換?”
“我們是男人,乾不來這些細致活,這裡除了你也沒彆人了。”陶父說完後退出了房門,他打算在鎮上找幾個德高望重的老人跟自己一起登董家的門商量賠償的事。
先禮後兵,如果董開平不答應賠償,或者是答應了賠償後給銀子不爽快,再去城裡報官不遲。
此時的董開平家裡隻剩下婆媳倆和兩個孩子,不見董開平其人。
陶父進門後直接道:“董開平呢,讓他出來,砍傷了人一句話都沒留下,我來問問他到底是個什麼章程。要是不賠償,彆怪我翻臉無情!”,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