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直接撇清了二人之間的關係。
汪氏變了臉色, 拽了一把楚雲梨,嗬斥道:“荷花,你在說什麼?生恩不及養恩大, 你魯叔養了你這麼多年, 對你是有恩的。他就像是你的親爹一樣……”
楚雲梨漠然看著她:“他確實照顧了我, 但養我……當年爺奶走的時候,留下了不少的家財。就算不提那些,林家宅子每年的租金都不老少,我是林家養大的,跟他沒關係。”
汪氏氣哭了, 伸手就想拍打楚雲梨:“你個死丫頭,你是不是想氣死我?”
楚雲梨最後一步, 握住了她的手腕, 道:“我會被他逼迫定下自己不滿意的婚事。都是因為你!”
汪氏一愣, 抬眼看向女兒, 隻看到女兒滿臉的冷漠,她心頭一慌, 想要說什麼, 又不知該怎麼開口。
魯大妮氣得不輕:“大哥, 當年我就說過, 不是自己親生的孩子你彆那麼上心, 現在被我說中了吧?這丫頭就是個沒良心的白眼狼, 你費心費力幫她挑了婚事,她卻根本不領情……”
楚雲梨不耐煩打斷她:“小姑, 照你這麼說,高家的婚事很好?”
魯大妮想也不想地道:“我大哥不會看錯人。”
楚雲梨頷首:“既然這麼好,讓你女兒嫁啊!我記得表妹今年也十五了, 正是該議親的年紀。剛好高長河救了我爹,我又當眾拒絕婚事讓他丟臉。算起來,魯家欠他就更多了。拿這門親事來報恩,正正好!”
“住口!”魯大妮尖叫,聲音都有些失真:“你胡扯什麼?”
楚雲梨似笑非笑:“你這麼抵觸高長河,應該心裡也清楚那並不是什麼好婚事。方才你還口口聲聲說魯叔拿我當親生女兒,你舍不得自己的女兒嫁,他卻舍得,這就是親生?”
魯大力忍不住為自己辯駁:“我一開始是想讓杏花嫁的。”
“對啊!所以我說你拎不清嘛。”楚雲梨又看向邊上垂頭哭泣的汪氏,道:“杏花的娘知道替她攔下不靠譜的婚事,哪怕這婚事是她親爹做主。你做了什麼?”
汪氏滿臉是淚。
楚雲梨突然猛喝:“把你的淚擦乾!除了哭你還會什麼?”
汪氏被嚇了一跳,還往後退一步,踢著了椅子腿整個人控製不住地往後倒,最後狼狽地倒在了椅子裡。
魯大妮冷哼了一聲,並沒開口。
魯大力一臉不讚同:“荷花,跟你娘好好說話。”
汪氏急忙道:“大力,你彆罵荷花。這事確實……”
魯大力打斷她,粗暴地道:“不管是因為什麼,她身為女兒都不該吼你,縱子如殺子,你慣著她,不是為她好,而是害她!”
楚雲梨扯下了身上繁瑣的首飾,全部裝在了一個匣子裡,道:“你們出去,我要換衣。”
沒有人動。
楚雲梨直接開始扯衣衫。
魯大力見狀,罵罵咧咧地退了出去。
魯大妮氣得跳腳:“當著我哥的麵你就……你一個姑娘家,簡直不知廉恥。”
“我打了招呼的。”楚雲梨麵色自如,褪下身上的紅嫁衣,團成團丟到了汪氏腳下:“這中破衣裳讓我穿著出嫁,這就是魯家人認為的好親事!我爹若是泉下有知……你就不怕他夜裡來找你嗎?”
汪氏麵色慘白。
當下的規矩,女子的嫁衣由夫家準備,而新郎的吉服是嶽家準備。村裡都是去租,舍得就租好點的,摳搜的就租這中差的。魯家算是富裕人家,本來可以把新人的衣衫都備了,偏偏魯大力怕自家出太多銀子讓高長河自卑,執意讓林荷花穿這樣的嫁衣。
林荷花本來就不願這門婚事,早上看到嫁衣時,再一次揚言不嫁……在有人換過了屋中的燭火後,她就開始昏昏沉沉,醒來已經到了高家。
魯大妮冷哼一聲:“當年我出嫁的時候也是……”
“那是你!”楚雲梨聲音尖銳:“我是林家女,不是魯家女,憑什麼要聽魯家人的話受這中委屈?”
魯大妮的話再三被打斷,她氣急敗壞地道:“你在我魯家的屋簷下,就要聽我們的話。”
此話一出,她看到對麵的年輕姑娘沉默下來。心裡有些得意:“今兒你鬨這一場,名聲是徹底毀了,我看以後還有誰敢上門提親……”
“不勞你操心。”楚雲梨抱起了體己匣子,看向汪氏:“娘,林家幾輩子積攢下來的錢財和貴重東西呢?”
汪氏還在哭,聞言抬頭,一臉的茫然,似乎有些不明白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