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你自己看著辦吧,我就不給你出主意了。”李父一連選了兩個眼高於頂的女婿,其中一個還險些害死了女兒,他對自己的決定都不自信了,補充道:“回頭我說的話,你彆太老實全部都聽從,要是覺得不對,你就不聽。爹老了,可能有點糊塗。”
也算是有可取之處。
楚雲梨怕的就是這老頭不管不顧非要讓夫妻倆和好,若是包氏也出麵求情,李父信奉什麼“夫妻還是原配的好,得讓孩子有個爹”之類的規矩,非讓女兒去求情,楚雲梨很難保證自己不與他翻臉。
“知道自己糊塗,以後少給年輕人出主意。我們都長大了,自己知道選擇。”
李父抽了抽嘴角。
這丫頭,真會打蛇隨棍上。
楚雲梨繼續道:“你要是以後都想住在京城,就跟我住吧。”
聽得懂話的老頭,也不是那麼讓人討厭。
此話一出,李父心裡又歡喜起來:“那不行,家裡有房有地,我得回去守著。不然,那些長工都不老實乾活。”
他這是真心話。彆看他千裡迢迢跑來了京城,到了這地方,壓根就沒有去外麵走動過,來的一路上好多人都說,京城那個地界,從頭上扔一塊磚頭,砸中十個人,有八個都是官員親戚,剩下的兩個本身就是官。
話雖然誇張了些,但京城中確實有不少人都和官員沾親帶故。惹不起!
關鍵有時候不是你想跑去惹人,而是彆人要惹你呀。走在路上,彆人撞了你,完了還是你的錯,那豈不是委屈?
楚雲梨也沒有強求:“你們要是歇好了,回頭我帶你們出去走走啊。城內那個狀元樓,皇上給了我了,裡麵還有一個禦廚,中午咱們去嘗嘗?”
禦膳啊……李父吸溜了一下口水,問:“會不會耽誤你的生意?”
楚雲梨點頭:“是會耽誤一點,不過不要緊,皇上本來就是讓那廚子給我做飯的,我賺錢本就是為了吃喝呀。”
李父有些理解不了,有錢賺,肯定要抓緊賺錢呀。誰會嫌銀子多呢?
楚雲梨帶著一家子浩浩蕩蕩奔去了狀元樓。狀元樓有那種特彆大的雅間門,能夠同時容納幾十個人,她去占了一間門。
一家人在狀元樓歡快地吃吃喝喝,姚家母子要撐不住了。
姚母能夠憑一己之力供兒子讀書,靠的是她那精湛的手藝和精打細算。
母子倆住在客棧裡,算著房錢和飯錢,心裡簡直在滴血!尤其在他們知道這些完全可以不用花錢就可以住得更好,吃得更好的時候,恨不能讓李父立刻過來道歉。
兩人都打定主意了,隻有李父一道歉,他們就原諒,然後去住李歡喜那個美輪美奐的菊花園。姚斌甚至都打算好,住進去後就以開菊花詩會的名義廣邀學子,最好是請兩個名氣大的,或者是借著李歡喜救了皇子的名聲請上倆狀元,到時,詩會的名聲一傳開,肯定有不少學子前來。他能順利結交上那些人……雖說鄉試沒有意外要回原籍去考,但如果有貴人願意幫忙,他完全可以留在京城考。
這些事,姚斌在心裡琢磨了許久,也和母親商量過。也是為了讓母親就坡下驢,氣性不要太大。
姚母聞言,立即道:“隻要是為了我兒,無論什麼樣的委屈我都能受。”
兩人正在角落裡吃飯,忽然聽到旁邊一桌客人在低聲說笑。
“那個何狀元不知道怎麼想的,把擁有狀元樓的妻子給趕走了……現在自己還生死未卜。”
“那可是狀元樓啊,每天那麼多的客人,菜價還那麼貴。”
“不過,話說回來,菜價雖然貴,現在味道比以前又好了不少,價錢也便宜了一點兒。”
……
姚斌心中一動,端著一杯酒坐了過去:“兩位說的可是狀元街上的狀元樓?”
他打聽了一下,確定那真的是李歡喜所有,坐回母親身邊時,心裡特彆後悔。
姚母也將幾人的談話聽入耳中,歎氣:“那天我該忍一忍的。要是不和那個丫頭計較,咱們也不會被趕出來,她當時說送我們住客棧,該不會是想把我們送去狀元樓吧?”
姚斌也覺得有這種可能,他霍然起身:“退房!”
其實姚母也不想在這裡住了,地方偏僻不說,這客棧的夥計太少,說了要洗漱,至少得半個時辰之後才有熱水,吃飯也要等,關鍵是還不便宜,一應花銷掏的還是自己的腰包。
母子倆奔到了狀元樓跟前,剛好看見一家子有說有笑從裡麵出來。
楚雲梨打算帶他們逛逛街,結果一抬頭就看到了門口癡癡看著這邊的母子二人,當即低斥:“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