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父也覺得挺晦氣的。
他等著那兩人都找來了, 自己裝作沒看見的話估計糊弄不過去。可要是過去跟他們掰扯,就會影響一家子逛街的心情。
姚家母子已經看見了一行人,看他們一身華貴, 一個孩子衣衫華美, 從上到下都帶著各種首飾, 跟小仙童似的。李歡喜姐妹倆一人著粉色, 一人著淺紫, 整個人精氣神的不同了。
姚母愈發後悔,如果那天沒有和李歡喜爭執, 現在的自己也是其中一員。彆看她繡了許多精湛的繡品,自己卻從來沒有上過身。
眼瞅著幾人要走, 母子倆都急了, 不約而同上前去拿。
兩人在李家人麵前高傲慣了,但凡起了爭執,那都是李家先低頭。姚母不想跑去道歉, 彎腰抱起了小孫子:“有沒有想奶奶呀?”
孩子回頭看母親, 意思是讓母親教他怎麼回答。
李歡欣不想搭理母子倆,乾脆裝作沒看見,低著頭整理粉色的腰帶。
姚母眼神一厲。
“歡欣, 孩子跟著你才多久, 都不知道喊人了,你是怎麼教的?”
李父皺了皺眉。
這麼大點兒的孩子, 不喊人能怎麼?不會喊,慢慢教就是了呀。再說了,方才母子倆跑過來的動作那麼突兀,都有些把孩子嚇著了。孩子都是認生的,這突然跑來, 孩子沒哭就不錯了。
他剛想上前講講道理,楚雲梨已經出聲:“伯母,既然你不放心我姐姐教孩子,自己帶回去教啊。我姐姐是孩子的娘沒錯,可她一個人又生不出來。哦,合著生孩子是我姐姐的事,教孩子還是她的事,教得不好,你們還要不高興,你們家兒媳婦,跟個冤大頭似的。也就是我爹眼神兒不好,不然,換一個人,絕對不會把閨女嫁入你們家。”
姚家母子真心以為他們出現之後,李家人一定會服軟。萬沒想到李歡喜渾身是刺,張口就是奚落嘲諷。兩人哪裡受得了這個?
姚斌板著臉:“李氏,你是我妻子,該跟我們一道。帶著孩子跟我一起走!”
李歡欣自然是不願意的。
她嫁入姚家之後,所有的事情都是她來做,隻有她都做不完了,姚母才會伸手……當初出嫁時,李家陪嫁了一房人,為的是幫她照顧姚家。結果,一轉手幾個人就被母子倆賣掉了。
賣了還不許她跑回李家去說,但凡李父上門,姚母就會去請其他大娘來幫著做飯,讓李歡欣一直閒著,因此,幾年下來,李父愣是不知道此事。
李歡欣想過告訴父親這件事,可說了又能如何?
父親在姚家人麵前一直都特彆軟,心疼她,再給她派一房人,還不是轉頭又被賣掉?
反正,隻要她一天是姚家媳婦,這些活兒就賴不掉。
如今他們來到了京城,雖然不用照顧一家子的飲食起居,但李歡欣知道,隻要和他們住在一起,她就是那個照顧人的丫鬟。
“孩子跟著她小姨住挺好的,我們先住幾天,回頭再說。”
姚母臉色沉了下來:“做人要知道本分。你能跟著她小姨住幾天,難道還能住一輩子?”
“住一輩子也行啊。”楚雲梨煞有介事地道:“我有那麼大的園子,正需要人住呢。回頭我還送兩個小的去讀書,你們家……姚秀才還在求學呢,他自己要花的銀子都是問我爹拿的,肯定沒有多餘的銀子花在兩個小的身上,既如此,還不如跟著我。為了孩子好,你們就放手吧。”
姚母氣了個倒仰,這是什麼歪理?
一怒之下,她有些口不擇言,張口就道:“揪著彆人的孩子不放是個什麼道理,你自己沒孩子嗎?”
楚雲梨輕哼:“你這話可真好笑,我那是揪著你家的孩子不放嗎?這孩子不管在哪裡養,都是我家出錢,既然我都出了錢了,怕孩子被養歪,不讓他們和心思卑劣之人住在一起,不行麼?”
姚母氣得跳腳:“ 你說誰心思卑劣?”
“你呀!”楚雲梨一點都不怕把人氣死,故意道:“這樣吧,你們如果非要把兩個孩子接走呢,那就寫一張字據。說這兩個孩子以後再也不花我們李家人的銀子,也再不登我李家人的門。寫清楚了,我就讓你們把孩子帶走。”
姚斌皺眉:“三妹,你這是什麼意思?”他目光落到長輩身上:“嶽父,您就縱著三妹胡鬨?”
李父:“……”
他能說什麼呢?
他伸手將富雅的小手牽上,一邊往對麵的鋪子走,一邊用哄孩子的語氣輕柔地道:“外公剛看到了一個木頭娃娃,長得很好看,小仙女一樣,我們買回家去擺著。富雅天天看著,以後就能長得和仙女一樣了。”
富雅很高興。
李歡欣的大女兒見狀,眼神裡流露出了幾分羨慕,楚雲梨出聲:“爹,多買兩個。小仙女都要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