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穿著那野小子的衣服?”
“還用人家的馬克杯?”
補完眠上線的係統一見到我便劈頭蓋臉如是說。
“呀……有各種各樣的原因啦。”
我用比手臂長很多的袖子捧住冰鎮牛奶, 一副老爺爺泡溫泉的享受臉任由身後五條悟攏著微濕的頭發,放在吹風筒底下吹。
啊順帶一提,舉著吹風筒和五條悟分工合作的是超乖巧賢內助(形容詞有哪裡不對?)的惠惠!
怎麼說,這大概就是左擁右抱, 不, 兒女雙全……好像也不對, 總之就是非常人生巔峰人世間不可多得的待遇吧嗯!
“惠再舉高一點, ”五條悟一把從身後環圈住我的脖子,下巴將我腦袋頂端壓下來一點指示給惠看, “謔啦謔啦,呆毛一點都沒有吹到喲?”
“哎呀,不行呢,還差得遠,看來惠和白鳥姐姐一樣也需要牛奶奶奶幫助長高呀?~”
看到奮力踮腳的小孩子臉側很明顯地出現了一個井號,有理由懷疑下一秒這安靜的小朋友就要將手中生活用品無縫轉變成大殺器對著這顆白毛大腦袋一頓爆錘。
但這孩子在見我嘴裡說著“我自己來”、準備放下杯子看著要去接過他手裡的風筒時, 還是說了句“沒事的”並兩隻小腳丫踩上沙發, 站高了些繼續很貼心小棉襖地幫忙我吹著頭發。
“謝謝惠哦,”我一麵很母愛地看著他, 一麵數落著身後五條, “你乾嘛總壓迫剝削還欺負小孩子啊?”
手抬高, 趁著貼過杯壁還殘留著冰涼溫度的時候,作為小小的懲戒冰了一下磕在我頭頂五條悟的臉側。
那個微妙的“和白鳥姐姐一樣也需要”什麼的我就不計較了。
“牛奶奶奶”又是個什麼鬼?
吐槽帝的我這時不吐不快:“五條你是突然變小結巴了, 還是覺得疊詞越多說話越怪越可愛?”
他被我的九陰白鳥爪成功冰鎮到打了個小小的哆嗦,後縮一點, 然後依舊固執地重又粘上來。
黏住不放和個貓皮膏藥貼在我頭頂,隨著惠手中吹風機釋放的風,在我被吹起來的呆毛叢中連同他自己的白毛和呆毛一起飄搖著。
一起吹得亂七八糟。
五條悟:“啊——哦——啊——嘿嘿~”
如同夏日裡經常會乾的, 麵對電風扇大聲喊出無意義的單音節——這時,我們之中身高和年齡最不成正比的這隻對著運轉的電吹風,同樣作出了以上幼稚的行為。
還成功地將自己逗笑了。
真是沒誰了。
“……幼稚。”
心有靈犀的惠替我說出了心底的想法,我看他的小白眼都快要翻到天花板上去。
可就算這樣,自律如他還是繼續著手裡的動作,將開關暫時按滅,吹風停下,小腳丫不穩踩在沙發上歪歪扭扭靠過來一點,小手抓過搭在沙發上的毛巾替我仔仔細細地擦著頭發。
真是……多謝款待。
我對這位為這個家付出太多的可愛小紳士很是滿意。
直到這時等耳邊電器的噪音消失,勒住我脖子的五條悟才開口吐出正常的人言:
“沒有在欺負小孩子哦?”
他唔嘿嘿笑著,手賤看著像是要去戳惠板起來的認真小臉。
被對方躲開後,又對我狡辯說:“這麼做隻是為了鍛煉他罷了~最近、在教這孩子各種事呢。”
“啊是嗎。”我完全沒打算信任他的鬼話,被箍得有些喘不上氣的我此時隻想讓他快點撒手,“我說,你先鬆一下……”
“喲西,提問環節——”
結果,他完全無視了我的要求,忽然如同什麼逗比節目的主持人般大聲喊出:
“請問,和【牛奶奶奶】一樣有助於我們家小朋友們長高高的東西是什麼?”
“規定用同類詞回答~限時五秒鐘,五、四……”
乾嘛呀這貨。
我和惠都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抽風嚇了一跳。
誰要跟你玩這種幼稚的問答啊?——本來想這麼說的。
卻是見身邊伏黑小朋友微垂著睫毛,一副真有在認真思考的樣子,不由將澆滅氣氛的話語吞回了口中。
然而,飛快倒數完畢的五條悟:
“好時間到,正解是——太陽公公!!XD”
“?!”
和惠同時古怪地看向他。
——到頭來,壓根就沒有正經地給人留足思考甚至作答的時間吧?
所以說,從一開始就隻是想把自己想到的謎底給說出來啊這個任性的家夥!
不過惠那一臉“受教了”、“好有道理”並在企圖消化吸收的深沉表情到底是怎樣啦!
醒醒!不要被這個電波男給帶進去節奏呀!
吐槽之魂熊熊燃燒著,一時不知該挑哪一句的我最終是麵無表情地保持了沉默。
而這種沉默,顯然讓我那小學沒畢業的男朋友很是受傷。
“那個……稍微給點反應嘛?”
他和沒吱聲的我還有惠打著商量。
而事實證明,比起無情的人類,反倒是門鈴要更捧五條悟的場。
“叮咚——”
當悠長的鈴響從門邊貼著剝落的牆體傳到我們的耳邊的那刻,早已被使喚習慣形成條件反射身體自動動起來的惠崽,這時候乖乖下地,踩著兔子拖鞋啪嗒啪嗒地蹭去門口開門。
真是……習慣到令人心疼。
於是,我頂著不讚同的眼神,剛想去掃一眼迫使孩子如此懂事的“罪魁禍首”,哪裡想身子剛側到一半,臉頰就被“吧唧”一口飛快啾了一下。
趁著小朋友背過身沒有注意這邊,偷襲成功的五條悟掐了掐捂著臉有些發懵的我後頸一下,在我用詢問眼神看過來時,湊近耳邊咬耳朵小小聲說:
“痕跡,小心點彆被惠看到了喲?”
“!”
想起來還有這一茬的我,聽聞險些從沙發上蹦起來。
旋即又有些惱,伸手撓了一下對方的肩膀,抱怨說這少兒不宜的貓啃出的痕跡到底是誰造成的你自己心裡沒有一點AC數嗎?
“怪不得剛剛那麼黏人呢……隻是為了擋住啊。”
小聲嘀咕著,我蔫蔫地說著“果然好難喝我不喝了”,將裝著牛奶的杯子貼到近在咫尺的那張臉上,賭氣地把它擠開。
“噯?是在欲求不滿嗎?”
他接過馬克杯,看著我笑。
上下睫毛交疊,虎牙也冒出來一點。
“小白鳥反過來黏我也沒有問題哦?倒不如說這邊什麼時候都可以~”
“就算走在大街上,讓你掛腿上還是肩膀上哪裡都好,我都——”
“完.全.沒.問.題.喲!~(愛心)”
我:“???”
我有問題啊!!!
掛肩膀上算是怎麼回事,以為我是蟲子還是詛咒麼?
腦袋裡都有奇怪的畫麵了……
“害。你們還真是……全然一副外人都無法融入的氛圍啊。”
當五條悟拿走剩餘的牛奶,翻找出糖罐咕咚咕咚往裡邊加著一顆兩顆三顆四顆等等這是致死量啊的方糖的空擋,被我無視了許久的係統終於有時間插上一嘴和我說話。
“是的,正如你所見,”我視線挪也不帶挪地盯著往杯裡投糖也超級可愛的男朋友,揪著兩搓頭發裝作嬌羞地對戳手指和係統坦白,“我和我家貓貓搞對象了。”
“嗬,”他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嗤,介於“嗬”與“哼”之間,“天熱了,是時候把這家夥提前丟入獄門……不,乾脆弄去尼伯龍根吧。”
他:“這樣一來小白鳥是不是能夠徹底忘掉他呢?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
歹毒地笑了起來。
我:?
不要表現得跟個不開明的笨蛋家長一樣啊……
還有夢幻聯動什麼的也差不多得了……玩不膩的麼?
“哎,話說這棟房子是遭到了什麼核彈襲擊嗎?”
正當我和係統以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和諧交流時,一道女聲從玄關傳來。
“硝子硝子!”
一看鑽進來張望的來人,立刻丟下這邊的五條和係統兩個頓時就不香的男人,我呱唧呱唧樂顛顛跑過去和美女貼貼。
“早上好,小白鳥,”她張開掛著個袋子的胳膊,接住飛撲過來的我順勢拍拍我朝她身上蹭去的頭,“怎麼樣?沒被悟欺負吧?”
嗯……欺負啊?
指哪個方麵?
“……”眨了眨眼睛,我還是說,“沒有哦。”
“是嘛,”硝子有些不放心地抬臉,看向不遠處癱開來幾乎占領了整個沙發坐著的某白毛,嘀咕,“可疑的停頓……”
“硝子你怎麼過來啦?”以大老爺們豪放之姿喝得嘴邊一圈牛奶的五條悟,朝看過來的她招招手打招呼,“我的早餐呢?傑呢?”
“來圍觀醫學奇跡,”硝子回答第一個問題,指了指後頭,“至於傑,這呢。”
“居然把我還要排在早餐後頭麼……真是像你會乾出來的事啊,悟。”
微笑著緊接而來的夏油*工具人*傑,提拎著便利店采購的食材還有速食便當點心等物,和著身邊雙手空空、有些小茫然的伏黑惠馬上走了進來。
(伏黑惠:“?”
為什麼這個人沒使喚我拎東西?)
“嗨!夏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