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昨天下了一場雨,山裡肯定出了不少木耳。接下來的幾天村民們繼續忙著摘木耳,狩獵隊則繼續狩獵。不過這次狩獵隊沒有進深山,就在附近幾個山頭打一些野兔子山雞什麼的。這樣的日子又繼續了6,7天,直到附近的幾個山頭采摘的差不多了才算結束。村民們沒有繼續往深山裡麵采摘山貨,一是因為在往裡走的話基本上沒有上山的路了,往下運送很不方便。路上耽誤的時間太多。二是因為再往裡走也不安全,那裡有不少大型動物。
狩獵隊這幾天的收獲也不小,雖然沒有再獵到野豬什麼的,但是幾天下來,平均一家都能分上3隻兔子,2隻山雞什麼的。晚上幾天要去捕些魚回來,在加上過年時村子裡分的豬肉,這個年肯定能過的熱熱鬨鬨的。
天氣越來越冷,現在村民們已經很少出工。叔叔大爺們忙著處理前些日子采摘回來山貨。由於新鮮的山貨不好保存,收購站不怎麼收購新鮮山貨。鄉親們在都要把這些山貨加工成乾的山貨再賣到收購站。蘑菇木耳什麼的都要乾燥晾曬,鬆子要從鬆塔裡磕出來,山核桃也要去掉外麵的青皮。
嬸子大娘們忙著在家裡洗洗涮涮,醃鹹菜,做冬衣。現在冬天可沒有什麼大棚蔬菜,冬天吃的最多的就是白菜,土豆,鹹菜了。會過日子的主婦把秋天收的蘿卜豆角什麼的,一部分曬成菜乾,一部分醃成鹹菜,一冬天就靠著這些菜乾和鹹菜下飯了。天氣越來越冷了,也要給家裡的老老少少準備過冬的衣服。
山裡人費鞋子,大老爺們一年能穿破6,7雙鞋子。嬸嬸大娘們一年也就冬天的時候有時間,都湊著這個時候抓緊做鞋子,做衣服呢。一群媳婦大娘們拿著自家的針線筐子,湊到一塊,拉著呱,手底下都不慢,借著頂針將針線穿過鞋底,再一扯線頭,“嗤啦”一聲,再將針腳拽實,手底下快的人兩三天就能做成一雙。
做成的鞋的樣子都不是好看,但是舒適合腳。芽兒的鞋子每年都是杜奶奶做的,每雙鞋子上麵都會繡上蝴蝶,牡丹什麼的,都栩栩如生,喜歡的芽兒都不舍得穿。據說杜奶奶小時候家裡條件不錯,專門跟繡娘學過繡花,一手繡活是村子裡出了名的好,以前有人家結婚還讓奶奶幫著給繡蓋頭來著。
每次杜奶奶繡花的時候,芽兒都會拿著針線在塊舊棉布上學著奶奶的樣子比劃著。那副認真的小模樣,看的嬸子大娘們都說,“我們芽兒將來肯定是個巧媳婦,這麼小就開始跟著奶奶學繡花呢。”。
雖然被大娘們笑話,但芽兒還真的是想學呢。上一輩子她因為身體不好,不能劇烈運動久而久之就養跟古代大家閨秀似的的生活習慣,看看書,寫寫字,彈彈琴。本來就對女紅有興趣,但那時卻沒有地方可以學。現在看奶奶的繡工那麼好,怎麼能放過呢。杜奶奶見芽兒喜歡,也樂意教她,在她老人家的觀念裡女孩子就要心靈手巧的,不會拿針線怎麼能行。
清閒下來的日子過得飛快。到了十一月,村民們采摘回來的山貨除了留給村民自用的,剩下的都賣給收購站了。村民們也算是徹底清閒下來,村子裡的那幫孩子也都徹底的玩瘋了。現在也不用下地,不用摘果子,不用放羊,那還不可勁的玩。前幾年到了上學年齡的孩子,條件好一些的人家都咬咬牙送到公社上學校去念兩年書,省的將來都成了睜眼瞎。隻不過這幾年*革命鬨騰的厲害,就連公社學校的不少老師都挨批鬥了,到現在還沒複課呢。
芽兒早就發現了這個問題,自家大哥已經十二歲了,小哥哥也十歲了,還都沒有念過一年的書,認不得幾個字,村子裡的那些孩子也都差不多。等他們成人後正好碰上經濟改革,沒有文化他們將麵臨著下崗失業,到最後隻能依靠這一畝三分地,生活沒有任何希望。芽兒不希望看到這群跟她一起長大的孩子,將來的生活依舊是麵朝黃土背朝天,日子過得清苦。但是她年紀太小,提出這個問題肯定不合適。村子裡也沒有什麼文化人,像小叔叔能念到初中已經算的上村子裡的最高學曆了。
這天晚上吃過晚飯,一家人都坐在爺爺奶奶屋子裡的大炕上聊天。杜爹手裡拿著一個小本子,在那裡寫寫畫畫的計算著今年家裡的收入。芽兒看著杜爹在那裡寫寫畫畫,突然靈機一動,一臉天真的問到,“爹爹,你在乾什麼啊,這上麵都是寫的什麼啊?”。
“爹爹在算今年咱們家能分多少糧食,多少錢。你還小,不認識。”,杜爹頭也沒有抬,繼續在那裡算著。
“哦,那哥哥他們都比我大,他們肯定認識是什麼了。大哥,小哥,趕緊給我說說爹爹寫的是什麼,我都不認識。你們肯定認識對不對?”,芽兒繼續問。
在杜皓宇,杜皓軒的想法裡,自家的寶貝妹妹難得求一次自己,自己一定要好好表現表現。小哥倆伸著頭看了半天,就見本子上跟鬼畫符似的,什麼也不認識。小哥倆難得的羞紅了臉,“對不起,芽兒,我們也不認識是什麼?你問小叔,小叔肯定知道,小叔在鎮子上念過書的。”。
“哦,那為什麼哥哥們不念書,念書的話肯定也能像爹爹和小叔一樣,能夠說給芽兒聽。芽兒長大了一定要念書,將來說給爺爺奶奶聽。”。
芽兒天真的一句話,讓杜爺爺和杜爹陷入沉思。最後爺爺說了一句“建國,明天你跟我去村長家裡一趟”,然後就滿懷心事的要睡覺。氣氛冷了下來,杜爹也沒有心思在算下去,一家人都草草收拾一下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