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棟消失得真快。
扶桑衝傅希眨了眨眼,訕訕道:“他好像誤會了什麼。”
“你覺得他誤會了什麼?”
“我怎麼知道,這得你問他。”
“好,那我問問他。”
扶桑無語:......
怎麼突然那麼乖?真的要問嗎?
*
今天特戰隊的任務還是要去幾裡外的村莊幫忙複建。
昨夜下了一場雨,天邊的浮雲少得可憐,熾陽高掛,但空氣總算沒那麼乾燥了。
傅希小跑著去到保護站的門前,拉開防爆車的車門,毫不拖泥帶水地一腳跨上去,坐好。
梁棟開車,他用餘光小心翼翼地瞟了傅希一眼,儘量壓低聲兒地問:“隊長,你們......你和那個姑娘真......真......”
“真什麼?說話磨磨唧唧的。”傅希向來端正,就算是坐在車內,也隻是身軀微微往後仰,手隨意地搭在車窗邊上。
他漫不經心的模樣,向來少見。
梁棟不怕死地開口:“真在一起啦?”
傅希給他一個暴栗,冷聲道:“彆亂說,人家是女生。”
“可,可你們不是......你顧忌人家是女生,怕被人誤會招人議論,那你彆把人往床上帶啊。”
“誰往床上帶了?梁棟你最近長本事了是吧?這麼豐富的想象力,你來當兵乾嘛?還不如去寫。”
梁棟一時語塞,誤了個大會:“對...對不起,隊長。”
“好好開車!”
“是。”
特戰隊早上出去幫忙複建,基本上中午是不回來的,隻在晚上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才能見到他們的身影。
扶桑和江眠月各戴著一頂草帽,拎著柴草、黏土和卵石,蹲在荒漠上製作沙障。
沙障是由柴草、秸稈、黏土、樹枝和板條人工做成的障礙物,主要用來減緩風速,固定流沙。
是荒漠裡最常見的一道褐色風景。
做了一上午,扶桑站起身子,拍了拍後腰,酸酸的,累得她不行。
正午時分,太陽緩緩升至天空的最中央,荒漠內的溫度已經達到了一天之內的最高值。
扶桑和江眠月挑了處兩人高的小山丘,靠在山腳下坐著,歇了一陣。
拿出一早就在保護站備好的饅頭出來啃,再難吃也得啃下去。
啃了好一會兒,倆人頭挨著頭睡了。
等醒來的時候,荒漠內的溫度低了幾分,用手觸了觸黃沙,至少是沒那麼燙人了。
江眠月睡意還沒緩過來,雙手支著下巴,昏昏欲睡。
扶桑喝了口水,拿出放在背包裡的硬紙板和畫紙,對著眼前的藍天白雲,黃土塵沙,慢悠悠地畫著畫。
每一個細節都不放過。
“乾嘛呢?畫畫啊?”江眠月艱難地撐開雙眼,無意間掃過扶桑的畫。
“對啊。”扶桑用鉛筆抵著下巴,“這趟來羌塘就是為了漫畫,回去之後我可是要開連載的。”
江眠月沒理她,自顧自地拎起材料,走到斜前方繼續製作沙障。
熾陽暖雲,這裡的景真的是好美啊。
黃沙和雪色交織在一起,遠處的高山白茫茫一片,讓人分不清到底是冬季還是夏季。
時不時還會跑來一隻膚色純淨的藏羚羊,低著頭在扶桑腳邊嗅嗅,嗷嗷兩聲,一臉渴望地看著她。
扶桑攤攤手,表示沒東西吃。
它便會訕訕地離開。
畫完一處景,扶桑伸了伸懶腰,在如此美不勝收的地方寫生,是挺激情四起的。
但她還是唉了一聲,衝江眠月吐槽:“你說我畫了這麼多年的畫,什麼沒畫過呀?還真有。”
“人體。”扶桑自顧自地答著,“我人體沒畫過,有的美術生在美院的時候就能畫人體了,而我,什麼時候能畫到傅警官的人體呢?”
扶桑星星眼地看著江眠月,期待她的回答。
“醒醒!!你問我我也不知道,我覺得吧,你還是做夢更實際一些。”江眠月無情嘲諷,“想畫也可以,那你得先追到人家。”
接而,想到什麼,江眠月心情複雜地盯著她,咂舌道:“不過,你還有這情趣?”
那表情,活像當日扶桑嘲笑她買明星時候的模樣。
“情趣你個鬼吖!我就說說,說一下而已!”
*
今天,特戰隊回來得挺早,防爆車停在保護站門前時,太陽才剛剛落到山腳,美糜的夕陽將遠處的高山灌澆成一個個金頂。
扶桑挺直腰板,拎著草帽走過去,衝江眠月咬耳朵說:“你知道追傅警官第一步要乾什麼嗎?”
“什麼?”
“身子要站直,不要垂頭喪氣的,要站得精神氣一點兒。當兵的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沒精打采的人了。”
“精神氣是吧?”江眠月毫不客氣地一掌拍向扶桑的後背,有模有樣的,再把手伸到她的腹前,“來,挺胸,收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