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夫人氣的直哆嗦。她算是看明白了,剛才自己和詠芳、徐媽媽、以及和曼曼的這番對話,陳雲正是都聽了去了,這麼短的時間,他做了這麼一個護短的決定,為了一個低賤的丫頭,他置自己這個親娘於不顧,這是哪門子先生教出來的好學生?什麼是為人根本?什麼是忠義仁孝?他壓根都丟到腦後了。
原本這屋裡就沒幾個人,這會陳夫人也顧不得再避嫌,直瞅著陳雲正冷笑道:“你倒打的好算盤,這個家還輪不到你說話,不是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
陳雲正也不裝了,從陳夫人懷裡站起來,立到陳夫人對麵,不笑不怒,平靜的道:“娘的話,兒子聽不懂,是您口口聲聲說兒子大了,自己的事自己做主,是您口口聲聲的說有事要跟兒子商量……既然你根本不放心,何必說的這麼好聽呢?我一早就說過,你要是嫌我院子裡的人蠢笨無用,趁早打發了,也彆再往我這塞了,省得礙眼。”
他說的這樣絕情,陳夫人憤怒之餘,又有點不甘,沉吟著打量著,終是放緩了語氣,道:“不是娘不信你,你還太小,有些小事無足輕重,你自己做主也就做了……”
陳雲正接過話道:“不過是個丫頭,難道不是無足輕重的小事?實話說吧,我不喜歡被人擺布。從前的事也就罷了,可從現在開始,誰在我身邊,誰不該在我身邊,得由著我自己挑。”
陳夫人倒撲嗤一笑,道:“這不是氣話是什麼?你自己說說?你對身邊的人了解多少?你對人心了解多少?你又對世情醜惡人性莫測了解多少?”
陳雲正坦然的道:“誰也不是一生下來就什麼都會的,都是一點點摔了跟頭之後自己慢慢爬起來總結經驗一點點成熟曆練出來的,娘你難道樂意把我捂得嚴嚴實實,養成一個紈絝?”
陳夫人打量著這個執拗的小兒子,半晌才道:“剛才的事,你想必也都清楚了?怎麼冤枉的你不留下,反倒要把這個嫌疑重重的——”她瞥了一眼還在地上跪著的蘇曼曼。
陳雲正嗤笑道:“娘,你過慮了,我留她在身邊,不過是人儘其用罷了,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以後的事也沒有誰能料得準,就是為了杜絕以後再生事,所以兒子才要這麼做。我想要留她幾年,那還要看我的心情和心境,到時候她是留還是去,要看她的造化。”
陳夫人隻得點點頭,道:“也罷,難得你小小年紀,竟是這樣的穩重心性,娘很放心,從前倒真是看輕了你。”
他是篤定能拿捏得住蘇曼曼了,就算她和陳雲方曾經有過什麼,畢竟沒落到實處,若真按陳雲正說的安排,曼曼就跟鎖在這小院子裡一樣,彆說見人了,隻怕連個新奇的蟲子都見不到。再過兩年,陳雲正看膩了她,打發了事,誰還在乎她從前是否清白?
陳夫人厭煩的瞥一眼蘇曼曼,對身邊的蓮媽媽道:“去給她驗驗身子,若果然還是個清白的,就著人替她點了守宮砂。”
蓮媽媽應聲,帶了曼曼下去,就近找了間空房,對曼曼道:“曼曼姑娘,得罪了。”
曼曼無耐,隻得忍唇含羞上床褪了褲子。蓮媽媽初時頗有些不屑和輕蔑,生硬的撥開曼曼的雙腿,待檢查過了,才鬆口氣,道:“曼曼姑娘,你也彆怪夫人,她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六爺……”
曼曼垂頭穿好衣服,並不接話。陳夫人是為了自己的兒子,做什麼都是天經地義的,那自己所受的這些屈辱和冤枉就是活該了?
儘管事實證明自己是清白的,可在陳夫人眼裡,自己並未就能得她高看一眼,聽他們母子交談,不過是拿自己當成了一個玩物,暫時照顧陪伴陳雲正幾年,以後如何,還要待定。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