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心裡同意:那倒是。
茶濃又道:“這幾個月,奴婢也著人打聽打聽,秋蘊居裡除了廚房的於媽,竟是一個人都沒多添,奶奶試想,這難道不能說明些什麼?”
李氏思忖了一會兒,道:“那也未必,咱們在這胡亂猜測有什麼用。”
茶濃笑道:“也不全是猜測,奴婢聽說前兩天六爺病了……隻怕是這位小主子想讓蘇曼曼回去,卻一時又找不出借口來張這個嘴,隻好又來勞煩大爺。”
李氏半晌,才歎了一口氣。
茶濃便勸:“大爺對您如何,奴婢是都看在眼裡的,依奴婢想,奶奶實在不該再對大爺疑神疑鬼的了。如今這院裡還不算清淨麼?您還奢求什麼呢?”
李氏瞪了茶濃一眼,道:“清淨什麼?我這每天晚上都睡不著……”
茶濃也不以為忤,道:“您就是太在意大爺了。”
“我——”李氏竟難得的被噎了回去。
茶濃輕手輕腳的替李氏打著蒲扇,道:“不是奴婢說句戳您心窩子的話,這男人和女人之間,不是光有情就行的,說句不合適的比方,奶奶瞧著蘇曼曼可是個重情的人?”
蘇曼曼重情?李氏直覺的搖頭:“怎麼可能?”
茶濃便道:“奴婢也覺得是,可您看六爺,到現在還對她念念不忘,他如今雖不好再往這院裡來,可沒少和大爺來往,醉翁之意不在酒,顯而易見。您再仔細想想,是不是女人表現的越不以為意,越不在乎,男人們就越放不下?”
李氏點點頭,又搖搖頭,感歎道:“如果夫妻之間都充斥了算計,還有什麼意思?”
茶濃並未接話。像現在奶奶和大爺之間,你防我我防你,還不也都是算計?
李氏見茶濃並無反應,便又問:“依你的意思,我便凡事不管,憑他們兄弟去折騰?”
茶濃笑道:“奶奶是聰明人,哪裡需要奴婢多嘴。”
李氏再度瞪她一眼,笑了笑道:“我也覺得,自己委實太多心了些,整天防著這個防著那個,有什麼用?大爺身邊的人也沒少了……”
“那不是也沒多出人來嗎?”
李氏笑罵一聲“油嘴滑舌”,卻也果然沒再多說什麼。
幾天後,自有陳雲端身邊的人透過話兒來,曼曼隻在外院幫著料理陳雲端身邊的雜事,端茶倒水、打傘送飯,時不時的再幫他算個帳、謄寫帳冊,果然正正經經,沒有什麼旁的事。
要說有,那就是六爺一連幾天都去找大爺,倒與蘇曼曼有意無意的撞了個正著。
聽說兩人頭次見麵,竟都呆了,臉對著臉,眼對著眼,看了足足有一盞茶的功夫,旁人都不敢驚動,也無人敢提醒,兩人愣是在大太陽底下曬的大汗淋漓的,也沒覺出難受來。
還是大爺看不過,出聲叫曼曼上茶才算把兩人驚動。
茶濃握著嘴笑道:“白楊幾個人是笑不敢笑,躲又不敢躲,把肚子都憋疼了,事後提起這個場景還都替他們兩個人可憐呢。”
李氏道:“也真難為了小六兒,好端端的,乾嗎非得弄出這副銀河相望的場麵來?這不沒事瞎折騰嗎?在秋蘊居裡怎麼看不成?非得跑到外人麵前……”
隨即一想,情之一字誤人,陳雲正才多大,他能把蘇曼曼降服那也就見了鬼了,更彆說還是郎有情,妾無意,隻怕他們兩個還有的磨呢。
茶濃一副“您瞧奴婢猜著就是如此”的模樣,倒把李氏逗笑了“好了,我知道是我多想了,不過還是得著人警省著些,彆出了不該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