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曼怔在那,半晌隻是苦笑了笑,低聲道:“好。”
牛兒卻又折回身,瞅著曼曼,眼睛一眨不眨。曼曼不知道他要說什麼,便疑惑的望著他。他半晌才道:“彆告訴娘了。”
他能接受,不代表娘能接受。就這麼瞞著吧,他會拿孩子當成自己的孩子。
曼曼湧起無數的感慨,隻輕輕點了下頭,便彆轉了過去。
牛兒道:“你,你彆哭,我,我會對你好的。”
曼曼點點頭,道:“我信,我也會對你好,等,等以後,我會做個儘職的妻子。”
牛兒得了曼曼的保證,咧嘴一笑,道:“嗯。”
曼曼和牛兒的婚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定了下來。
闔村的人都表示很驚訝,也很羨慕。這可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同齡的小夥子們說不出來的羨慕嫉妒恨。可是近水樓台,誰讓他們沒在第一時間救了蘇曼曼呢?
曼曼自己也覺得有點不真實。
活了兩世,她頭一次嫁人,還是閃婚。彼此連互相了解都沒有,更彆提戀愛的感覺了。但曼曼心裡頭很平靜。她從來就不是一個奢望愛情的女人,她害怕那東西來的快去的也快。就像她不相信陳雲正對她的感情一樣,她反倒是更相信牛兒對她說的話。
不過也未必,老實人身處貧賤,說出來的話都很可靠,但一旦遇到了誘惑的挑戰,會不會一改初衷,誰也不知道。
她沒打算做這個挑戰。
婚事雖然訂的倉促,但兩家都沒有異議。張大娘是想著衝喜,因為萬一張大爺去了,牛兒就得守孝至少一年。夜長夢多,還是早點把蘇曼曼娶進家來方便。
牛兒則是默契的想要給曼曼肚子裡的孩子一個名分。現在月份還小,遮掩遮掩就過去了,到時候隻說提前生了十幾天,娘也不會那麼較真。
曼曼則是無可無不可。她對這婚事並不期待,所以從始至終都很平靜,那些外在的禮節儀式,講不講也沒什麼要緊。
雙方一拍即合,很快兩人便舉行了簡單又熱鬨的婚禮。全村人都來幫忙,跑來湊熱鬨,張家一連擺了三天喜酒,放了幾掛鞭炮。都過去四五天了,整條街上還能聞見酒味。
曼曼和牛兒就住在曼曼從前住過的院子裡。
湊熱鬨的人群散去,屋子裡就隻剩下了他們倆。大紅的喜燭騰騰的燃燒著,照的滿屋子都紅通通的。
牛兒穿著新衣服,朝著更加漂亮的曼曼傻笑,半天才憋出一句話:“我不是做夢吧?”真的像是做夢啊,他居然真的娶到了曼曼這個天仙一般的姑娘。
曼曼比他強點,她看著牛兒的傻樣兒,笑道:“是做夢。”她很平靜的接受了這個事實,並且打算儘快適應這個角色的轉變。
忘記過去,重新開始,她以後走種田流。
牛兒便重重的掐了下自己的大腿,一臉疑惑的道:“可怎麼這麼疼呢?”
曼曼撲嗤笑道:“掐一下就行了,你用那麼大勁做什麼?折騰了一天你不累嗎?”
牛兒從來沒見過曼曼這般溫柔淺笑過,一時看的呆了,道:“曼曼,你真漂亮。”
曼曼撫了撫自己的臉,道:“是嗎?漂亮可不一定是福氣。”
牛兒道:“誰說的,你一定是有福氣的人。啊,對了,你一定餓了吧,我去端晚飯來。”他匆匆的出去了,有點不敢看曼曼的神傷。
其實曼曼沒那麼敏感。
兩人吃罷飯,曼曼準備動手收拾碗筷,牛兒搶過去道:“你彆動,我來吧。”
曼曼掃著床上的花生、桂圓等,牛兒搶過來道:“我來,我來。”
等到炕上隻剩下兩床繡著大紅喜字和鴛鴦戲水的被褥的時候,牛兒又有些遲疑了,道:“要不,我在地下睡吧。”
曼曼神色平靜的道:“不用,你我已經是夫妻了。”
她默默的除去衣服,隻著中衣鑽進被子裡。
牛兒愣了愣,才哦了一聲,也脫了衣服,赤著上身躺下。曼曼是背對著他的,他躍躍欲試的伸出手,哆嗦了半天,才輕輕的搭在了曼曼的腰上。
跟火燒火燎的一樣,跟做夢一樣,一輩子,頭一次摸上女人柔軟的腰。牛兒幾乎都要瘋了。他很想再做點彆的,可他不敢。奢求太多,會遭天譴的。
隔著被子,曼曼也能感覺到他的小心翼翼。曼曼的身子就是一僵,可她閉著眼對自己說:他已經是我的丈夫了,夫妻早晚都是要親近的,沒關係。
牛兒卻輕聲道:“我不動,我就是,抱抱你。”他很快的收回手,有些歉然的朝著曼曼的背影笑了笑。曼曼嘴裡說著“沒關係”,可到底神經和身體都是一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