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循環(1 / 2)

霍潛三日未回,糯糯的心態全程如過山車一般在“嚶嚶嚶阿嬌怎麼還不回來是不是有什麼意外”和“滿級選手能有什麼意外,就是把我忘一邊了”之間起伏不定。

困在結界裡空等,每天的活動範圍都有限,糯糯氣呼呼地摘附近的桃花曬花茶消磨時間。實在挨不過去就翻翻阮紅塵留下的小本本和霍潛留下的一堆心法口訣。世上有二事最能叫人毫無心理壓力地打發光陰,一是釣魚,二是看書。

磕磕絆絆學了些心法,記了好多不認識的穴位預備等霍潛回來教他。如此正經一番之後,還是更偏愛豔情小話本。尤其是他發現其中有男男小回合之後,便更加沉迷。

什麼《哥夫,我們不可以這樣子》,講有扮演癖的男狐狸精一人飾兩角,先是以公狐狸的身份與攻君喜結良緣,又以母狐狸(妹妹)的身份勾搭攻君,硬是一個人演出了齊人之福的效果,攻君險被榨乾還要傾情配合的故事。

什麼《妖嬈美受:花魁他太撩人》,講一隻身嬌體嫩小公狐豔壓群芳體態妖嬈。行事豔情而不糜爛,著衣風流而不下流,最擅長於細微處誘惑人,一來二去叫攻君拜倒在其腳下的故事。

糯糯鄉巴佬式驚歎:前輩們業務真廣。

術業有專攻,古人誠不欺我。勾引男人果然還是狐狸精在行。

這般等了三天,什麼好的壞的設想都過了一遍,但唯獨沒有懷疑自己是被當做包袱永遠丟在林子裡。再怎麼遲鈍無知,看過霍潛對那些山匪們耐心缺缺的表現,再對比自己能一路跟到流雲宗又被帶到百幽穀的經曆,也知道自己多半是被寬待了。

桃花在匾子裡微微風乾卷翹之時,霍潛回來了。

踏著被糯糯糟蹋了一地的各色乾花,麵有冷色地穿破結界而來。

糯糯一個箭步衝上去要撲,被抵住小胸脯推開兩尺遠:“挺大一隻貓了,矜持點,被彆人看到了影響不好。”誰料貓精削尖了腦袋要衝過去抱,熱情程度堪比歸巢的小鳥崽。霍潛隻好手一鬆,任他滑到自己懷裡。兩人相擁,隻一瞬又被推開。

短暫的近距離接觸足夠某些氣味份子被對方捕捉,糯糯鼻子翕翕:“怎麼你身上有血腥味?”說著他盯著霍潛的頸部不放:“都入春了你穿這麼高的領不嫌熱嗎,不對你衣服還是我幫你疊的,你沒這件衣服。”

“殺隻攔路的貓精弄臟了衣服,臨時拿樹葉變了一件。”霍潛輕而易舉把人撫到一邊,“我回屋歇會,你在外邊玩,不要來吵我。”

糯糯:!!!

當即慫成一團。

等霍潛進去了他才反應過來對方是在逗弄自己,喵喵叫著要去敲門。聽裡邊沒半點動靜又急刹車,悻悻然跑屋前翻半乾的桃花去了。

霍潛頭皮發麻準備迎接貓精的怒火。等了半天連道撓門的聲音都沒聽到,還頗有些詫然:這愛耍小脾氣的貓精竟然沒有破門而入衝進來咬人。

他靜等了許久,見糯糯毫無打擾他的打算,才長舒了一口氣扯開了黏膩的衣襟。衣領之下,鎖骨之上,一道又長又深的傷口慢慢愈合成肉粉色的傷疤,又趨於恢複和周圍皮膚一致的平滑。

修行之人普遍肌骨堅韌,修為越深肉身的愈合能力越強。

霍潛這等站在修行鏈頂端的男人本是不必為傷痛苦惱的,奈何萬物有靈,天地並不偏愛他一人,總有某個犄角旮旯能蹦出叫他深受其擾的險情。比如說頸上的傷口平複到最後的階段,竟是猛然豁開一條大口,又成了最開始受傷的模樣。

這是一個反複開裂愈合,永遠也不能自愈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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