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愛妻(1 / 2)

肚兜的洗腦魔力驚人。

霍潛儘量表現得與尋常時間無異, 但他扶著糯糯時腦內還是一片“肚兜肚兜肚兜肚兜”在刷屏。

糯糯全然不知道男人在夢遊天外,天真臉扭頭嬉笑, 手腳比劃著嘩啦啦劃水:“是這個姿勢嗎?”就指望霍潛來握握他的手,抓抓他的腳。

被肚兜蒙了心的大豬蹄子霍潛半點不解風情,一本正經給他糾正姿勢。而且格外得發乎情止乎禮,止乎禮。隻肯隔空指點,頂多把著他腰不讓這旱鴨子溺水, 或者點到為止地上手幫他糾正很一下姿勢。唯一比較符合糯糯預期的是視線一直來回落在他後腰上。

霍潛以為自己做得很隱蔽,實則在當事人看來還是有些明顯了。

糯糯是個給點陽光就燦爛的性子, 打了雞血一樣到深水區,還豁出去地把自己往水下一沉。男色當前他顧不得怕水,得意萬分:咦嘻嘻嘻原來他喜歡我的腰, 嘖,男人……看看看, 隨便看,我腰超軟der。

他內心戲超足, 還用現學現賣的“天真又嫵媚”的表情偷覷霍潛。可恨霍潛沒能從肚兜的洗腦中走出來,此刻約等於一個瞎子。

霍潛罪惡感滿滿,但還是忍不住又想去瞄:穿肚兜了嗎?貓真的喜歡穿肚兜嗎?什麼顏色的?繡花嗎?進了水應該比較透吧,我就偷偷看一眼我什麼都不會乾。

這對各懷鬼胎的孤男寡男難得的意見一致, 霍潛墮落地瞄了一眼糯糯的腰。他三百年的人生中一直扮演偉光正的角色, 是同門弟子的楷模, 從未想到某一天會突然對“貓精穿不穿肚兜”這個議題感興趣並躍躍欲試要眼見為實。仙君大人很是緊張, 猶如做賊。

結果什麼都沒看見!

糯糯的衣服是貓毛變的, 防水性能雖然差點,但是變透明是不可能會變透明的。貓毛永不為奴,想讓它褪色,絕無可能。糯糯拚著貓命撲騰了好一會,並不能達到狐狸精前輩那等半隱半現的撩人感。隻能依靠濕噠噠勉強露點線條出來。自覺不僅不妖嬈,還有些像落湯雞。

衝勁與自信不足,糯糯妖豔花魁的人設再次搖搖欲墜。

他氣惱地扯扯自己質量過硬的貓毛變的衣服,又生一計。那位花魁前輩還有一招也非常經典:他在製衣一道上頗有研究。每次見他的小官員,皆自備衣服。每一套都在細節處有精巧設計,隻在兩人獨處時穿給他看。

糯糯回憶了一下書中的描述,就地取材把怎麼都不透色的衣衫變沒,換了套新的覆在自己的身上。是一套露背毛衣,毛茸茸地覆蓋到近乎膝蓋的位置,看著著實保暖。隻是在背後露出一大塊白皙的背部,欲蓋彌彰的網狀線路和單薄的自頸部垂下的蝴蝶結根本蓋不住這麼大塊空,反而顯得這塊沒有被遮住的背部更加有半遮半掩的風情。

糯糯鬥誌滿滿,回頭朝霍潛笑,露出兩顆小虎牙:“我冷,給自己變件毛衣穿。”完全無視“貓毛無論變什麼都不改變其保暖功能”和“在水裡穿什麼都一樣又濕又涼”兩大準則。何況單就著他後背有那麼大一大塊破洞來說,毛衣保暖這理由更是睜眼說瞎話。

不過沒關係,釣男人時沒有人會在意溫度,畢竟他能用一顆滾燙的心來發熱:嘖,男人,還不速速拜倒在本喵的露背毛衣之下。

他回眸,本欲欣賞男人倉皇羞澀的小表情,誰知對方楞了一下之後,指著他的背木木發問:“你沒穿肚兜嗎?”

糯糯:???……!!!

“我一隻公貓穿什麼肚兜啊,你不能因為我向你求愛就把我當母貓看!”糯糯齜牙,不滿意地咧咧,“而且我們族的母貓也不穿肚兜,我們族的小貓也不穿肚兜。我們族的貓都不穿那玩意兒。”

霍潛可疑地沉默了。糯糯悚然地從他一成不變的表情中探查到了一點名為“可惜”的意味。還沒能完全確認,後者似是惱羞,捏著他下巴把他臉轉回去:“彆偷懶,好好學遊水。”

一腔熱血向東流的糯糯泄憤一般劃水,進步還真是神速。不到半個時辰功夫,已經可以自己在水下憋氣了。

霍潛發出老父親的感慨:“你也不笨麼,平常是沒有好好學,認真學了一定比彆的精怪學的還要快。”

說完又幫他扯扯後背處毛衣的開口,苦口婆心勸:“在水裡反正都濕漉漉的我就不說你了,但上岸還是要多穿一些。不要露背露膝蓋,容易受涼。我看你還是在裡頭加一件褻衣,這才暖和……”

還神奇地變出了一根針和一團線,當場就要把露背毛衣的開口處縫上。

糯糯整隻貓都斯巴達了:霍潛,霍潛哥哥?你是霍潛奶奶吧?!

神特麼把露背毛衣的破口處縫上,神特麼在毛衣裡穿一層褻衣。糯糯對霍潛的直男程度感到絕望。媚眼拋給瞎子看的小貓咪:我再也不相信花魁的人設了。我是吃錯了什麼東西才會以為霍潛喜歡妖豔熱辣的。

他鬥敗的小公雞一樣上岸,穿著他那件被霍潛嚴絲合縫縫起來的不露背毛衣,索然無味地讓霍潛給他一秒烘乾衣服。附帶又被叨叨了幾句:“把衣服換了,或者給自己變條褲子吧……”

糯糯掩麵奔走,暫時不想看見大豬蹄子以逃避自己的魅力值幾乎為零的事實。並深深地為“把霍有悔從霍潛的心尖尖上擠掉”這個宏偉目標的未來而感到擔憂。他舍了妖豔賤貨路線,老實巴交重拾與他最貼合的□□人設,巴巴去采蘑菇去了。

失意之時,隻有美食能撫慰受傷的心靈和勞累的身軀。

邀寵失敗的糯糯滿心被挫敗感和隨之而來的羞恥心填滿,近乎是落荒而逃。並沒有看見身後男人緊皺的眉,以及仰頭吸鼻子的動作。

霍潛攤開雙手,這雙手剛剛握過小貓精的腰,捏過他的手臂與腳踝,還扯過他的毛衣。他清晰地記得小年輕皮膚細膩柔滑的觸感。

看起來非常鮮嫩,摸起來也十分溫潤柔軟。很適合被圈在懷裡,擺出一些糟糕的姿勢。

他扭頭,並不去與糯糯一道。他不過一個飄零之人,生而不喜歡與旁人過於親厚。霍有悔隕落,已叫他栽倒在地爬不起來,身心俱疲。若是再貪戀溫柔給自己弄個枕邊人,將來相失,怕是要在摔倒在地的基礎上更為淒慘的下場。

早知他日應相失,不如從來本獨飛。

他隻是隻嚇破了膽的小麻雀。不敢再多和旁的人親近,不願再嘗相思相離之苦。縱使人人皆以為他是雄鷹,但他骨子裡依舊是那個喪父失母沒了師父的孤家寡人。

怎麼配去要這樣鮮活美麗的貓精當枕邊人呢?怎麼敢再去麵臨終將到來的痛失所愛呢?

他看糯糯微撅的嘴就知道這貓小脾氣上來了。放任不管讓他自己玩會兒,又是甜甜膩膩一隻小貓咪,還會噠噠噠跑回自己身邊來。他對糯糯很是放心,並不預備跟著,隻想趁這段時間把自己動搖的意念捋回原來的水火不侵的裝態。

要是放任自己一直和貓在一起,怕是免不了要功虧一簣和他滾作一堆了。畢竟那貓那樣熱情鮮活俏麗又溫柔,滿心滿眼都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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