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番三(2 / 2)

彼時他還沒有長成後來的種馬,不具有那種總攻的氣質。他身量比歸不覺小,是個腰肢纖軟的小青年。晚上偷摸著往乾部身材的師兄懷裡一滾,覺得甚是合意,便更覺得可以了。

但是並不敢動手。

貧民窟出來的窮小子想要觸摸王冠上的寶珠時,總是有些自慚形穢的。

但是這麼夜夜滾一張床上,是個男人都不能忍多久。某次他半夜醒來,單手支著腦袋借著皎潔月光看枕邊人時,輕易就被迷惑,做了偷香竊玉之事。但路千裡沒有經驗,又心神蕩漾,竟一不小心把歸不覺咬醒了。

甫一開始的時候他不知道自己出了這樣大的岔子,但是他想要深入時,便發現抵不開牙根,且身下人的唇瓣不自然地動了一下。

路千裡驚魂不定坐起,散亂衣襟下的胸膛起伏不已,連帶著上頭的微小汗珠也不安地戰栗起來——路師弟初次做這樣羞恥的事情,不爭氣地冒了一點汗珠。

他聲線微顫地喊了一聲“師兄”。歸不覺不理他。路千裡又喊了他一聲,這次他是抓著歸不覺的手放在自己胸膛上喊的。他將自己的心放在歸不覺手裡::“師兄,我……我有話要與你說。” 歸不覺依舊雙眸禁閉,宛若從未醒來,仿佛對外界毫無感知。

路千裡在床上惶然片刻,一瞬間仿佛又被拋回了肮臟狹隘的囚籠之中。他沒再喚,起床,穿衣,自覺地滾回了自己屋。

從此有後路千裡肉眼可見與歸不覺疏遠,不多久就回了迷離山。那夜歸不覺是不是在裝睡逃避,他也無心再去探尋,隻當做歸不覺真是不知。

飛升,得道,又回到此間,中間經曆了百多年。路千裡早就不是剛上落霞山的小青年,他走得比歸不覺還要遠,是一個從容遊走在人群中的耀眼青年了。隻是情路過於坎坷,每個以為能相守一生的伴侶都不能陪他走過多久。

時間太久長,他也幾乎忘記這段荒唐的情愫,和那晚歸不覺對他避之不及的惡劣態度。

他們保持著尋常的師兄弟關係,或者說是比尋常師兄弟更為密切一些。歸不覺雖然刻意忽視了他的示愛,但是他依舊是可靠的師兄。他雖然對路千裡錯綜複雜的情感過往表示了不認同,乃至鄙薄,乃至惡言相向的態度,但他還是有求必應的師兄。

不知是不是出於兩位前宗主囑托的原因,他神奇地擔任了類似於路千裡新任家長的態度。他比彆的任何人都要清楚路千裡的蹤跡和所作所為,他替代路柏,在路千裡犯上作亂各種作妖時為他打掩護。

他承擔的師長的角色過於恪儘職守。乃至於在易歡要為路千裡去勢時都得硬著頭皮站在路千裡這邊。

他也實在不能理解這些小年輕談戀愛為什麼會談到喊打喊殺的地步。他自己也被路千裡一前一後來了兩次跨越百年的調戲,他也沒想過要對路千裡喊打喊殺!頂多隻想把他關一頓禁閉,叫他以後知到不要到處輕薄嬉戲。

易歡手持短刃,上頭還流有歸不覺倉促格擋染上的血:“你為何護著他,你對他有情?!”

歸不覺內心大槽,甩甩手背上的血珠子:“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饒他一條根吧!

歸不覺直男思維,踩雷點那叫一個精準。此話一出,易歡加速黑化:“也是,你與這混賬夫妻恩情比海深,你哪裡舍得你的情郎受罪。”黑化到什麼程度呢,隆隆的雷劫都不能阻止他叫要路千裡兌現“你是我最後一個伴侶”的諾言。

歸不覺幫著姓路的說話,他看向兩人的眼神中就是明晃晃的四個大字:奸夫淫夫!

再來三個:狗男男!

原配對付狗男男應該是什麼態度:除之而後快!

其驕矜凶悍之勢,比之當年仇怨加身的路千裡有過之而無不及。歸不覺這種心慈手的五好叔叔完全不能和氣頭上的易歡小公主抗衡。隻能狼狽地拖著路千裡奔逃,躲避易歡的追殺。

他目前處境實乃一身腥,也不肯往流雲宗跑,生怕他和路千裡這點事鬨大了叫闔宗難堪。如此東躲西藏,實在頗為落魄。好在躲了兩日,路千裡醒了。

這廝迷迷瞪瞪醒來,先是眯著眼睛喊了一聲師弟,沒人應。再睜開眼時,便瞧見了歸不覺的臉。他疑惑地喊了一聲“歸師兄”,摸摸自己大腿根上堪堪結痂的傷口,又瞥一眼歸不覺臉上的刀疤,一時反應不過來發生了什麼:“怎麼了這是?易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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