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1 / 2)

原本就跟在容決身後的趙青腳下險些將自己絆了個狗吃屎, 趁著容決還沒發現,趕緊轉了個身在外麵守住了門。

就連容決腳下步子也是一頓,而後探究地盯住陳禮, “什麼意思?”

“我也是意外得知, ”陳禮臉色並不太好, “原本想探聽的是她究竟得了什麼病,沒想到得到了這個消息。王爺若是想留下這個孩子,恐怕……”

陳禮欲言又止。

容決從頭捋了一遍, 搖頭, “我不曾……”

“王爺沒有因醉酒誤入那小丫頭的院子睡了一晚上?”陳禮打斷容決, 煩躁地抓了抓自己的脖子,“就是那一晚的事,小丫頭將你死死瞞住了。”

容決下意識粗略算了時間, “那是近五個月前的事情了。”

陳禮一言不發地看著他,一點沒有再多加解釋的意思。

容決腦中卻已經迅速地將過去五個月間和薛嘉禾有關的相處都過了一遍。若要說違和之處, 確實有過好幾次,管家曾經因懷疑而偷偷翻動過西棠院的藥渣,蕭禦醫期間過於頻繁的來訪也值得懷疑, 乃至於……甚至蕭禦醫還在他麵前刻意提起過子嗣的話題。

那麼宮宴那日薛嘉禾去見幼帝也是……

容決的神情冷了下來。

陳禮沉默了許久,這時候又再度開口, “王爺在西北耽擱的這十幾日時間太長了。”

“長什麼, ”容決森然道,“懷胎不是要十月?”

陳禮雙手撐膝,吐出的語言過分直白, “王爺認為那小丫頭想生下你的骨肉?”

“——!”容決心臟都停跳了片刻,他無意識地按住腰間佩劍,“她難道——”

是了,薛嘉禾每每提起陳夫人時那埋藏於眼底的怨恨,和她看著偶遇的小姑娘時那溫柔又有些難過的眼神,不想成為人母也是可以預料的。

況且,五個月了,他從未從薛嘉禾那裡聽到一句關於子嗣的試探……

“若是打算留下孩子,便不會隱瞞王爺這麼久。”陳禮撇開目光,粗聲粗氣地道,“就我得知,她預計落胎的日子已經……”

“還有幾日?”容決追問。

陳禮閉了閉眼睛,這一刻神情看起來有些沉痛。

“已經過去三四日了。”他低聲道,“王爺此刻再趕回去,也根本來不及,你離京時,想必那小丫頭是鬆了口氣的。”

容決腦中立時閃過他提前一日告訴薛嘉禾自己要離開時,她臉上的表情,確實像是一瞬間被點亮了。

但那時的容決以為,薛嘉禾隻是覺得不必再和他日日相處才會開心。

原來並非如此。

容決握緊劍柄,二話不說轉身就往外走去。

陳禮在後頭喊他,“王爺,已經遲了。”

容決倏地停住腳步,扭頭盯住陳禮的雙眼如同食人的野獸一般,“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陳禮愣了愣,緩緩垂下了臉去,“王爺離京之前,我就已經……”

但他對薛家乃至薛嘉禾都深惡痛絕,又想要說服容決一起掀翻薛家的天家地位,自然不會將此事坦白告知容決,而是暗中記下,準備時機恰當便用來誤導容決產生怒火。

這時候陳禮即便再生出那麼一絲絲後悔的情緒都已經晚了,按照時間來算,此時薛嘉禾早就已經服下了落胎的藥劑,容決再厲害,也不能讓時光倒流。

“王爺!”陳禮深吸口氣,再度揚聲喊住已經走到帳口的容決,“太醫院裡需得好好清理了。”

容決一刻停頓也沒有,好似根本沒聽見陳禮的話,三步並作兩步從牢房中離開的同時,他開口對緊跟上來的趙青道,“我即刻出發返回汴京,你取好陳禮交代的口供後將他譴出大慶,在西北大營協助處理後續事務,妥當後再回汴京。”

趙青乾脆地應了是後,又猶豫道,“王爺要一人出發麼?路上若是……”

“我要日夜兼程,你們不必跟我一起熬。”容決行至自己的帳口,突而冷笑了一聲,“給趙白寫信,問他是怎麼看的人!”

趙青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又應了一聲,便見容決回帳中換了身衣服出來,將一物拍到了他胸前,“拿好。”

趙青接住冰涼的物什低頭一看,膝蓋差點一軟——這不是能號令大慶任何兵力的虎符嗎!

容決根本沒給趙青說話的機會,他快步去了馬廄,一聲呼哨將自己的坐騎從中召出,翻身上馬便連夜離開了西北大營。

——遲了?

薛嘉禾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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